管城侯站起身來從吧檯處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繼續講。
就在當天,13K裡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一個頗得山口一井賞識的年輕人酒醉後砍傷了不少幫裡的兄弟,被扭送到大哥面前。
按照幫規,傷害幫內弟兄要剁一隻手。山口一井從來嚴格,當即就讓人準備傢伙。那年輕人也是醉得厲害了,癱在地上一動不動。
就在這時,坐在山口一井對面的風龍忽然發話,願意把原來的四六開讓成三七開,只要13K能讓出這個年輕人。
那是一筆不小的生意,多出來的10%讓山口一井也動了心,於是當夜,風龍帶著仍然醉醺醺的年輕人回到了多倫多。
風裡希單手撐在桌上,看著管城侯搖著手裡的空酒杯,目光好似穿過二十年的時光,最後,他看了看她,眼裡露出些許欣慰:“離離,再過幾天,你就滿21了。”
他說完,又扶了扶眼鏡,繼續回憶。
之後的十五年,13K和龍興幫一直相安無事。也許是因為風龍當年大方讓了10%,也許是因為那時一句玩笑話,山口一井對龍興幫一直很照顧,直到五年前
當時13K、龍興幫和四合會聯手幹了一票大買賣,開始說好13K六、四合會和龍興幫各二分成。結果等到生意幹完收尾的時候,出了一件事。
風龍把13K給賣了。
13K靠軍火起家,歷年都會購進一批軍火,分散開存在幾個地方。風龍正是摸清了幾個軍火倉庫,把位置透露給了警方。
那一夜對13K是毀滅性的,山口一井把所有的力量都投入到正在進行的生意中,卻被芝加哥警方從背後打了一悶棍。還來不及有所動作,曾經叱詫一方的黑道大哥被捕,山口純子帶人去救,在半路遇上龍興幫的人,為首的一個正是當年被風龍救下的年輕人。
山口純子見到熟人,當即就明白是誰透露了軍火倉庫的位置給風龍。她利落地掏槍,卻被身後龍興幫的內奸推了一下,於是子彈只擦著對方的眼角過去。
年輕人上前一步,低聲說:“小姐,不用去了,山口大人已經於半小時前死聯邦審訊室裡。我們來請您去多倫多避幾日。”
山口純子冷笑一聲,一槍崩了剛才推她的奸細,又看了看身後已經眼神閃爍的手下,一句話也沒說,槍口頂住了自己的太陽穴。
山口一井和山口純子死後,13K裡很多勢力被龍興幫和四合會收編,買賣得來的利潤被兩幫j□j分。風老大派青龍堂的兄弟搜尋李賽和兩人的兒子,找了整整半年,這兩人就好像從地球上蒸發了一樣。
管城侯將空酒杯放在桌上,手剛離開,酒杯內壁就漸漸裂開,好像有什麼生在在玻璃之下。他靠在桌邊,溫潤如玉的臉上不見波瀾:“搜尋一直沒有停止,直到三年半前,李賽竟然帶著和山口純子的兒子出現在多倫多。風老大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你父親從來只把山口一井當做對手,對於李賽,卻大意了。“他又扶了扶眼鏡,“那天他只帶了十幾個人”
後面發生了什麼,除了那一天在場的,誰也不清楚。而那一天在場的,除了後來趕去的風裡希,沒有一個人還能說話。
管城侯從桌上拿起隕石盒子,再次放進她手裡:“離離,難道你從不奇怪,為什麼那天去實驗室的所有人裡,只有你只是昏過去了?”
風裡希艱難地開了個玩笑:“難道不是因為我貌美如花?”
管城侯低低笑了:“也許就是因為我們離離貌美如花。”他接著剛才的話題,“三年半前,李賽手底下有個跟著他一起做研究的博士生。當時兩人正在研究一種罕見病毒的治療方式,正好被風龍帶著手下破門而入。卻不知道雖然木訥但智商頂尖的李賽,早就在對著門的通風口上加了一隻病毒培養皿。門一開,培養皿被打碎,通風口吹出的風帶著病毒感染所有進來的人。”
風裡希身子軟了軟:“六叔,你說的那個博士生”
管城侯笑笑:“本來李賽是要把你也一起感染了的,但是當時也在場的那個博士生卻站出來反對,兩人爭執之間打翻了實驗臺上的幾個器皿和酒精燈,引發了小規模的爆炸。”
他握著風裡希的手開啟盒子,一枚白色的藥片靜靜躺在中間:“爆炸讓博士生變成瞎子,讓李賽頭部嚴重受損,至今仍然神志不清。”
管六說到這裡,風裡希忽然抬頭盯著他的臉看了很久,非常偏離主題地說:“六叔,其實您並不近視,是不是”
管六不置可否,緩緩摘下眼鏡,露出左邊眼角常年被黑鏡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