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裡脾氣最暴的那個沒忍住,一手扯掉滑鼠,發狠了力朝她扔過去,嘴裡嘰裡呱啦的一通。這時候人們才如夢初醒,自發將她包圍了起來。
風裡希抬手擋掉滑鼠,不屑地撇撇嘴,用日文對著一圈男人嘟囔了句:“手下敗將。”圍著她的一群人臉憋得紅的白的都有,摩拳擦掌偏偏又說不出什麼來。
僵持了好一陣子,人群才分開,適才一直不說話的李唐雙手插在口袋裡,一步一步走來。
風裡希不知道在過去的五分鐘裡,他臉上是一種什麼樣的神情,但是此時走進來的他,已經恢復了一派平靜。
他對她伸出一隻手來,十分誠懇地說:“我輸了。”
風裡希又別了別頭髮,指尖搭了搭算是回握:“承讓。”
自相識,她總是被施予、被保護的那個,就好像他藏在懷裡的一隻貓,眯著眼睛半睡半醒。
至此,她終於張開雙眼,狠狠給了他一爪子,站到與他等肩的對立面。
李唐收了手,面上淡淡沒有表情,插了口袋轉身就走。
直至控制室的自動門在他身後合上,他也沒再說一句話。
…
風裡希被Kaki下令關在13K的地下室裡第3天,花璃帶著十二少來了。
她進來後第一句話是:“你還真本事”。
坐下後又加了一句:“聽說你一邊裝瘋賣傻,一邊把控制室裡那群人折磨得好幾個月睡不好覺。”
風裡希坐在床上,垂目問:“李唐呢?”
花璃嗤笑一聲:“喲?這才幾天啊,就想著找我哥哥撒嬌了?”她幸災樂禍地,“哥哥現在沒空理你,交易記錄被洩,裡面線人的身份一曝光,可有咱們受的。”
她斜斜看了她一眼:“別以為你能好好坐在這是因為我哥哥捨不得你。會里現在正商量怎麼處死你,提了幾個方案都覺得太輕了。”
她嘆氣:“你死是死定了,卻還要連累哥哥,聽說最近開會時仲村帶著好幾個老頭子明裡暗裡指責哥哥引狼入室,哥哥連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花璃這人有個毛病,要麼不說話,一說起來就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在她又說了半個鐘頭後,風裡希終於忍無可忍:“花璃,你信不信,你再說一句,我能把你揍得你哥都認不出來?”
花璃被這句話激得擼了袖子,掀了桌子,然後對十二少說:“我們走!”
出門時十二少一臉愧疚地駐足不前:“小姐,能不能讓屬下和她說幾句話?畢竟同學一場,上次”
花璃不耐煩地擺擺手:“就你做好人,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花璃走後,十二少快步走到窗前,俯身小聲說:“娘娘,您怎麼還在這兒?!”
風裡希扭了扭脖子:“我應該在哪?”
十二少平時人也算沉穩,此刻都有些急:“娘娘,屬下聽說您之前在他耳內裝了微型炸彈,難道不是為了關鍵時刻脫身?只要您能挾持李唐,出了13K總部,幫裡的人就能接應上。”
風裡希“哦”了一聲:“嗯,是裝了。他們想我怎麼做?把孩子父親的腦漿炸出來?”
十二少沒想到她忽然帶刺,好言相勸:“娘娘,眼下13K的人個個恨您入骨,再等下去只是死。可實在不是心軟的時候。您要是不想殺他,等咱們脫身以後再放了他”說到這才抓住重點,“孩子?娘娘,您!“
風裡希冷笑:“放了他?我父親想殺他想了這麼些年,能放了他?能放了我肚子裡的孩子?”
被她這麼一說,十二少高大的身軀一下子矮了不少:“娘娘”
風裡希一揮手:“回去告訴六叔,我答應他的已經做到了。至於我的死活,不用他們操心。”說完起身送客,“這件事出了,你也不安全,找個機會先回去。”
…
風裡希再次見到李唐時,是十二少離開後的第九天。
當時她正坐在昏暗的燈光下細看從脖子上摘下來的櫻花項鍊,連牆上的自動門開了又合都沒注意。
一抬頭,發現對面的牆上靠了一個人,破天荒地穿了件帶帽子的上衣,面上的表情都隱在拉上去的帽子的陰影下。
她手上一抖,櫻花墜子落在桌子上,撿了幾次才撿起來。
她手心裡攥著鏈子,試探著喊了句:“李唐?”
牆邊的人動都沒動,像一幅鑿在石壁上的畫。她還想再說什麼,頭頂的燈光跳了跳,然後,燈管爆了。
為了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