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情越深受刑時就越痛——
分不清這痛到底是皮肉之痛還是心靈之痛,我們完了我們完了終究還是被發現了,我不怕受刑、不怕五雷轟頂萬劫不復,我只怕把我們分開欲哭無淚
突然響起一聲霹靂!一團黃光耀的眼睛幾乎無法張開。天心境!一定是天心境窺探到了我和璧寒的事。那是隻有天帝才可以動用的至高神器,若被施法者心無雜念它便形同虛設;一旦有了異動它便會將這些畫面直接傳入施法者的眼中。是什麼時候天帝開始懷疑我和璧寒?
“璧寒、雲卷,你們身為仙界之神,竟然做出如此淫亂之事!你們二人是要自己隨我去見天帝還是準備反抗?!”黃光散去處,站著一眾金甲的天兵天將,是天帝身邊的親隨。問話的是隨侍天帝左右的凌霄神將。
“璧寒”我吐出聲音才發覺那音韻多麼淒涼絕望,緊緊抓住他的手,擔心著天帝會對他施加怎樣的刑罰?他卻溫柔的反握住我的手,微笑著說:“不怕,我會保護你。”
“寒,我們逃不出去的。”憑我們兩個供奉文職的小仙,怎能和一眾武將抵抗?何況就算眼下僥倖逃了,天帝馬上就會派出更強的天兵天將,我們恐怕連南天門都到不了。
“嗯,”他仍微微笑著,“無妨,跟他們走就是了。”璧寒先一步走在我的前面,帶著與生俱來的清冽桀驁昂首闊步,絲毫不懼別人看向我們時鄙夷的視線,兩旁的天兵天將在他眼中仿若無物。
我走在他的身後,被他修長的身影籠罩著,現在這個時候他仍是全心全意護著我,獨自抵擋所有人的唾棄和無聲的譴責。我終究是害了他。
到了天帝的凌霄寶殿,高高在上的神已經怒不可遏,帝冕上低垂的白玉珠簾雖然將他的表情遮擋的模糊不清,仍能看出那平素冷酷威嚴的面容近乎扭曲。
兩側木然的天官們,此時也微微騷動,斷斷續續聽得到他們竊竊私語的內容,無非就是“荒淫、下賤、恬不知恥、喪德敗行、惑亂天庭”太白星君捋著鬍鬚低低嘆氣,站在天官隊尾的月老連連念著“孽緣、孽緣”彷彿我們站在這裡都髒了他們的天眼。
森然的聲音自天帝口中傳來:“璧寒、雲卷,你二人不但身為神仙私動凡心,更是同為男子之身相互愛慕,此等違背倫理綱常之戀,你們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璧寒始終站在我的前面,像要為我擋去所有的罪過。他對著暴怒的天帝淡定的說道:“我知道,只不過我認為——值得。”
幾萬年來無人敢違逆的天帝,森冷的聲音中有了一絲驚異:“你竟然不知悔改?!”
璧寒淡淡笑道:“我說一句知錯了,難道陛下就會寬恕我?”言辭竟然帶著挑釁,璧寒是瘋了麼,我不解的看著他的側臉。
天帝拂袖道:“你是神,你的舉動會被凡人當成典範效仿,本該以身作則!可是你不但犯下這等不可饒恕的罪孽,事後更沒有半點兒悔意,便是打下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也不為過!”
聽到這些話,璧寒的笑容居然更盛,“凡人不是很崇尚情愛麼,神仙本就來自凡人,心中有愛不應該嗎?”
天帝斷然道:“可你現在已經是神了,神雖來自凡人卻高於凡人。之所以神有著無邊的能力便是因為神可以自律,知道什麼是可以做的,什麼是不可以做的,如此方能使三界安定、和諧。身為神,你卻和愚昧無知的凡人作比較,璧寒,你太讓我失望了。”
璧寒冷笑道:“是啊,在你眼裡神是無所不能的,是凌駕於一切生靈之上的,可偏偏在你看來那些至高無上、凡人可望而不可求的東西是我不屑一顧的,無邊法力又如何?翻雲覆雨又怎樣?都是空的、沒有意義!在璧寒看來,不過是矇騙眾生的把戲,凡人用最真誠的心膜拜敬仰神明,可是他們在您的眼中也不過是愚蠢低階的!”
“你!璧寒你太放肆了!”天帝怒喝道!
“我說錯了麼?我的陛下?呵呵”璧寒竟然用厭惡的目光看著天帝,“您是至高無上的天帝,可是您可知道這世上最珍貴的是什麼?”
“朕”天帝突然怔住竟然一時不知該回答他什麼。最珍貴最珍貴幾萬年來什麼都不稀罕了,可曾還有什麼是最珍貴?眾天神交頭接耳同樣的一頭霧水。
“哈哈哈”璧寒笑的狂妄悽惻,“陛下,答不出來嗎?您竟不知道身邊還有什麼是值得珍惜嗎?”他語調一轉嘲諷道:“或者說,您有多久不曾為誰付出過真心了?哼,就連您鄙視的凡人都懂得情愛,您卻不懂。”
對著此情此景,我的眼痠痛的難受,可是我不想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