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白沐芳聽聞刑部報告,說是蒼鷙不見,恐怕是逃獄而出,花了兩天功夫,展開全城搜捕仍是一無所獲,大為震怒,嚴令將所有與蒼鷙有牽連,或是有關係的一干兵部同袍,包括蒼鷙下屬官兵在內,無論是否落實罪名,通通收監,一個不漏都拘押至刑場,意圖大開殺戒。
蒼鷙最不願看到的,就是因已之故,而連累他人,他在刑部得到這可怕的訊息,難免心急火燎,當即掉頭,直奔刑場。
此時刑場內已經全面戒嚴,不容外人進入,蒼鷙無奈混作普通百姓,潛伏在人流中,觀看刑場內罪犯情景,似乎還有生還餘地,他咬了牙,正欲越眾現身,忽見白沐芳偏頭,向身邊執刑官耳語了幾句,繼而那執刑官很快手捧一紙公文,站到了臺前,大聲喝道:“在座聽諭!!!我白帕長公主有令,天煞孤星蒼鷙竟敢枉顧神意私自脫逃,場下違背天命受其驅使之犯囚,均罪加一等,不可饒恕!!時辰已到,蒼鷙不出現,先以爾等人頭祭天,安定天怒!!”
“冤枉啊!!!天大的冤枉啊!!!!”那執刑官話罷,在場罪囚或是大驚失色,或是怒形於容,人人放開了嗓子喊冤不止,受白沐芳指派的刑兵們卻是毫不理會這些悲悽至極的鬼哭狼嚎聲,高舉起行刑的大刀,只等執刑官手裡抓住的死籤令扔地,便要向罪囚們的腦袋奮力砍去。
蒼鷙見狀,哪裡還按奈得住,他幾起幾躍,借了眾多百姓肩膀作依踮,一口氣跳進刑場內,朗聲叫道:“蒼鷙在此,特來投案自首,請求長公主憐憫,放了這些無辜之人!!!”
他說著話,掀去了掩飾行藏的青衣外袍,面向白沐芳靜靜站立,露出一身銀甲閃閃的堅鐵戰衣。
蒼鷙久歷行武,身段本就極為堅實勻稱,那戰衣又是完全依照他身形所制,十分妥貼地覆著他挺拔肌體,,在豔陽照耀下,在地上罪囚們所穿的黑衣襯托下,他的銀甲顯得異常奪目,腰是腰來,腿是腿,其線條甚是修長優美,真正是威風凜凜,一派端莊正氣溢於言表。
蒼鷙一聲喊,刑場內喧譁不堪的氣氛立時驅向靜止,罪囚們不吵了,伏在地上望著他,眼中滿是渴望的期翼,刑兵們也不動了,都仰頭望向了坐在監刑寮上的白沐芳。
白沐芳冷不丁見到蒼鷙,明顯嚇了一跳,她猛地站起身,逼近了寮臺邊緣,居高臨下瞪住蒼鷙道:“大膽蒼鷙!你可知罪?!!!”
“蒼鷙知罪。”迎視著白沐芳陰晴難測的深深眼神,蒼鷙慢慢曲膝,跪倒在漫漫黃土裡,聲音低低道。
年輕將軍銀質的面具內,在沉沉話音裡,依稀可見一雙清麗漂亮的眸子,閃現無畏無懼的光采。
蒼鷙說是知罪,其姿態,卻儼然無罪的純淨之態,他沒有說出口的,似乎是坦蕩求死的意志。
白沐芳心神微愣,一股無名火起,繼而怒聲發令道:“來人哪!!將犯人蒼鷙與本公主押上來!!”
“與本公主除去面具。”目睹蒼鷙一步一步走上寮臺,白沐芳逼視著蒼鷙,沉默片刻,發出了第二道命令。
面具摘下,男人柳眉粉唇,有如水墨畫淡雅無雙的俊俏容顏盡顯,在場的許多人,包括白帕官員在內,都是第一次見到蒼鷙真面,都道蒼鷙形容醜陋,故長年戴有面具,此時見他不止武功高絕,人才更是一等一的風流柔秀,其美貌絲毫不輸於六王子連真,不禁大抽冷氣之餘,暗自驚歎難抑。
“無恥!!!”與眾人不無讚歎的神色相比,凝視著蒼鷙俊秀真容,白沐芳卻是滿面寒霜,繼而從牙齒裡,冷冷擠出了兩個字。
“公主!”注意到白沐芳言語中透露出的陰深厭惡,蒼鷙硬生生打了個寒顫,儘管她罵他的,只有兩個字,但他很明白,她是在嚴厲指責他變化了的容貌,是背叛她的鐵證,他想要辯解,望住白沐芳,最後還是強行忍住了。
他與迷娘之間的清清白白,他知道,迷娘知道,白沐芳卻不知道,也從來沒有相信過。
所以辯解無用,越描越黑,他不如,不說的好。
“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好說?!”蒼鷙的欲言又止,落入白沐芳眼裡,全成了他理屈辭窮的模樣,她本就認定他紅杏早出牆,此時越發勿用置疑,她冷冷一笑,湊近蒼鷙耳邊,咬牙切齒道:“國師果然沒說錯,小蒼你逃出水牢,是被那姦婦找了去風流快活,如今再現身,是跟那姦婦訂下了裡應外合之計,想趁機暗算於我!我不妨告訴你,這刑場內外,我早已佈下天羅地網,那姦婦不來罷了,來了必死!!今兒的刑場,就是我替你與那姦婦埋下的墳場!!算本公主仁慈,叫你們做了死鬼,也能雙宿雙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