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素素一個未談婚論嫁的大姑娘如何懂得那些,趙夫人歉意的笑笑,拉著梅素素的手就將自己手腕上瑩潤的翡翠鐲子套上去了:
“是我說錯話了,這個你拿去戴,可別嫌棄。”
“這怎麼可以?”
梅素素受寵若驚的跳了起來,慌忙將鐲子摘下,要遞迴給趙夫人。
趙夫人堅決不收,又道:
“你別推來推去的了,賞你的就是你的了,再這般下去,若是掉到地上不小心摔了可就可惜了。”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梅素素也只好將鐲子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福了一福,道:
“多謝夫人賞。”
跟趙都督當了那麼多年的夫妻,當年也很是有溫柔小意的時候,只是這麼多年來,那般溫柔的可心的女子被生活瑣事一點點的都消磨乾淨了,趙夫人也從一個爽利的大家小姐變成了刻薄善妒的潑婦。
既然有人點醒了她,趙夫人要做賢惠還是可以的,雖然心中不願給趙都督納妾,也做不到,可是“溫柔小意”四個字她還是做得來的。
可是趙都督顯然不領情,自己住在外書房,任憑趙夫人如何過來噓寒問暖,也只是看在這麼多年夫妻的份兒上不會給趙夫人難看,只是卻也不肯回內院歇息。
如此過了兩三日,趙夫人最後一點兒耐心也消磨光了。
這一日。
沈齊氏要為幾日後的婚宴上街定一些東西。
原本這些東西是不需要在外面定的,家裡都準備好了的,可是也不知怎麼了,最近家裡的老鼠特別多,尤其是廚房,那備下的一些食材被老鼠啃了不少。
如今府里人手少,誰都在忙,唯獨沈齊氏無所事事,遂帶了雀兒出門採買東西。
到了東市,買了一車東西,比以往多付了三五倍的價錢,沈齊氏看著那車東西直皺眉頭:
“民眾內遷,整頓水軍是好事兒,可是這裡到底都還留著一些民眾,卻無人想想留守民眾的日子怎麼過。”
雀兒不明白道:
“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嗎?”
沈齊氏嘆道:
“不光跟我們有關係,還跟水軍有關。每日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軍營中也一樣,民眾都走了,留下的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孺,雖則可以靠給軍營那邊做些活計貼補家用,可是日常用品上哪兒買去?誰來榨油?誰來做油鹽醬醋的倒賣?難不成去別的城鎮採買?這沿海民眾內遷,最近的城鎮也要一天的路程,這不是要將留守民眾活活餓死嗎?”
雀兒倒是會舉一反三:
“那麼小姐的意思是,泉州城要將民眾的生活負擔起來嗎?”
沈齊氏搖頭又點頭:
“總有那懂得這些東西的人,官府那邊上點心,將這些整出來也不是什麼難事,橫豎留下來的都是無所事事的人,找些事情做還不容易發生內亂。”
雀兒用心記下,而後崇拜的看著沈齊氏:
“小姐真聰明!”
沈齊氏笑笑,看看前方不遠的馬車,又看一眼身邊拉了一車貨物的簡陋馬車。今日出門多跟了一輛馬車,為的就是拉這麼些東西,她又嘆道:
“人都沒什麼東西吃了,老鼠也出來了,日後這瘟疫啊”
沈齊氏幽幽嘆了一句,這次雀兒倒是不用沈齊氏提點就明白過來,她低聲道:
“奴婢跟人說去滅老鼠去。”
“好。”
沈齊氏點了頭,雀兒笑容滿面的應了,轉頭看了一眼身後趕車的車伕,微微點了下頭。
又往前走了幾步,到了馬車前,沈齊氏拎起裙子就要踏上腳踏,卻似有所感的轉頭往一旁簡陋的小巷子裡看去,一個渾身是傷的少年瑟縮在牆角,從她這個角度卻是什麼都看不到,只是沈齊氏似有所感般收回了腳,轉身就往小巷子裡而去。
雀兒趕緊跟上,又對車伕使了個眼色,車伕也拎起手裡的鞭子跟在了沈齊氏身後。
沈齊氏走到少年身邊低頭細細看去,這不過是個十一二歲的孩子,身量剛剛開始成長,只是骨架纖細的厲害,身上只一件細葛布中衣。
葛布,“女子終歲乃成一匹,以衣其夫而已。其重三四兩者,未字少女乃能織,已字則不能,故名女兒葛”,又因“採必以女,一女之力,日採只得數兩。絲縷以針不以手,細入毫芒,視若無有。卷其一端,可以出入筆管。以銀條紗衫之,霏微盪漾,有如蜩蟬之翼”而異常珍貴。
這一身白色葛布中衣如今卻是沾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