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露深深的看了梅素素一眼,轉頭跟自己身邊的小丫鬟說了一聲,那丫鬟應聲而去,花露又對路過的陸玉璇屈膝見禮,然後道:
“梅姑娘請吧。”
梅素素不在意,抱了妝奩匣子跟著花露往樓下走去。
樓下那些個來觀禮的小姐們還在,誠親王府的嫡女行及笄禮,上杆子過來巴結的人多著呢,那正院雖大,卻也地方有限,不能讓所有人去了都站在那裡,也顯得太過失禮,是以這些人便都留在了慧心苑吃茶,跟著過去觀禮的只有在樓上的幾位。
正院。
穿著各色衣裳的丫鬟婆子們高高低低的沿著迴廊站了滿滿一院子,今日場合莊重,又是來到王府這也的地方,怎麼也不能丟了自家的臉面,便是連丫鬟婆子們都穿了最好最新的衣裳,臉上的粉也是撲了一層又一層。
滿院子的脂粉香氣濃郁的讓梅素素的鼻子癢的忍不住想要打噴嚏,她忍了再忍終是隻來的及掩住了口鼻,悶聲打了一個噴嚏。走在她身後的花露正要開口,忽然鼻子一癢,也是打了一個噴嚏。
梅素素原本有些緊張的心便放鬆了下來。花露卻是蹙起了眉頭看著將院子佔的滿滿當當的丫鬟婆子們,大多都不是自己府上的人,那麼便是那些夫人小姐們帶來的了。
梅素素邁上了迴廊的臺階,花露在梅素素進屋之際對打簾子的小丫鬟低聲囑咐了幾句,小丫鬟丟下打起的簾子轉身跑了,不多時,一個穿著異常體面的嬤嬤進了院子,看著這滿院子的丫鬟婆子也是皺緊了眉頭。
嬤嬤對著院子裡王府的丫鬟婆子招了招手,一個管事媽媽忙跑了過來:
“嬤嬤,有何事?”
嬤嬤拿了帕子掩住了鼻子,這被脂粉味兒嗆的受不了的鼻子方才好手許多,她覷了那管事媽媽一眼,道:
“難為你了,怎麼就在這院子裡呆的下去。”
管事媽媽知曉她說的是什麼,嘿嘿一笑,道:
“奴婢這不是傷風了嗎?奴婢一開始也沒想到會來這麼些個人,如今這些個丫鬟婆子們的也不知道往哪兒帶,素日裡跟咱們府上常來常往的那些個人家的丫鬟們奴婢倒是準備了地方,可是如今這麼些人也沒地方安排不是?”
嬤嬤也是揉了揉額角,這些個丫鬟婆子們且得有個百八十人呢,倒是跟她們常來常往的幾家知曉今日忙亂,也沒帶幾個下人過來,倒是讓她們省了不少心,那些個不常來的,恨不得將所有的家當都穿在身上,這多帶些丫鬟婆子也沒什麼了。
“後面西南角不是府裡的觀戲臺嗎?那裡地方大,把人帶去那裡,不拘做什麼都好,中飯的話我去問問王妃,若是留那些個夫人太太們用飯,少不得要給她們準備一份,那邊便要備下桌椅,觀戲臺庫房裡素日裡待客用的桌椅是不能用的,到時候你就去外院問管家要素日裡外院擺酒用的桌子,外院這些備的多些。行了,就這樣吧。若是真的要擺酒,我給你拿對牌去。”
“是。”
管事媽媽躬身應了,退了下去,招過了幾個小丫頭低聲囑咐了幾句,那些個小丫頭們便鑽進了人群裡,不多時,院子裡浩浩蕩蕩的人除了幾個極為貼身的丫鬟走不開之外,竟是都走了個乾乾淨淨,再數數,這也還剩下了二十多人。
梅素素乍一進屋子便嚇了一跳,一屋子的人珠圍翠繞不說,這少說還有十多個都穿了大紅金線繡花衣裳,滿身的金光閃閃。梅素素眯了眯眼,由花露帶著往後頭的暖閣而去。
這正屋是明暗五間房,中堂待客,左右梢間一間留作花廳,花廳裡頭是通往後院的小隔間,一間做日常起居用,起居室後頭便是暖閣和闢出來的淨房。
梅素素進了暖閣,陸宗慧坐在桌前被人圍著說話,她掃了一眼圍著陸宗慧的人,瞳孔驟然一縮,隨即勾了勾唇角。她隨意找了個地方站了,花露亦步亦趨的跟著她絲毫不放過,見梅素素抱著妝奩匣子,便道:
“姑娘抱了一路了,不若給奴婢吧。”
“也好。”
梅素素笑了笑,將妝奩匣子給了花露,後者的眼睛往梅素素的腰間看去,沒看到自己想見到的東西,目光緊了一緊,便在屋子裡呆不住了。
“奴婢內急,先出去一下,失陪了。”
花露到底是告辭出去了,可是出去前還是尋人站在了梅素素身邊陪她有一句每一句的聊著。
梅素素只低垂著頭玩弄著腰裡的荷包,忽然一個不小心,荷包掉到了地上,沒等她彎腰去撿,那個被花露叫來跟在她身邊的小丫頭便連忙跑了過去將落在別人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