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這是稀罕你這妝奩匣子呢,上面的雕花很漂亮。”
梅素素笑笑,這上面的雕花不過是梅花,只是這梅花是她自己畫的,所以和那些制式的物件不大一樣,她起身親手開啟了妝奩匣子,笑道:
“也沒什麼好看的,不過就是個妝奩匣子。”
妝奩匣子上面有兩個小把手,把手雕成了梅花的枝幹,輕輕一拉,蓋子便分成兩邊滑開來,一邊支起了一面五寸方圓的圓形玻璃鏡子,一邊整齊的碼放著一些布包。
匣子里加上底部一共分成了四層,一層放置胭脂,一層放置水粉,一層放置了黛筆,最後底部擺了數支長短粗細各異的細瓷瓶子。
“啊”
看著這精巧的妝奩匣子,素心不由的掩口低呼了一聲,林家的看著這妝奩匣子也不由的嘖嘖出聲:
“你這匣子倒是精緻的緊。”
時下京城裡所用的妝奩匣子都是上面單獨一個可以收放的鏡子,下面是幾層抽屜,若是要拿下層的東西便要將上面的抽屜關上,不然不方便,而且抽屜最裡面的地方若是放了大的物件不好拿,若是放了小物件那更是看都看不到了。
這樣的妝奩匣子一層層層次分明,而且都有單獨的隔斷,拿取東西便宜許多。
梅素素抿唇笑道:
“這是舅父打造的。”
那些對梅素素這個臉上長了胎記的女子好奇的人,怕貿然過來了讓梅素素心裡不舒坦,都遠遠的看著,這會兒素心和林家的弄出來不小的動靜,便都有了藉口紛紛圍了過來。
“我看看,喲,這匣子真真精緻的緊。”
一個胖乎乎的婦人眼饞道。
林家的對梅素素笑道:
“這是秦家嬸子。”
“秦嬸子好。”
梅素素對秦家的屈膝道。
秦家的擺擺手,往後退了半步,眼睛卻一直黏在那妝奩匣子上。
“你舅父在哪兒做工?我去買一個去。”
身形纖瘦的婦人道。
林家的忙介紹道:
“這是孫家嬸子。”
“孫嬸子好。”梅素素屈膝一禮,孫家的受了,一雙眼盯著梅素素,似是打量,有似是在等答案,梅素素有些不好意思的側了側身,只讓孫家的看自己右半邊臉,低聲道:“舅父在南越。我來京城投奔本家,奈何本家沒人了,便出來找活計維生。”
“可憐見的。”
林家的嘆了一句,想起了自己的孃家妹子,也是跟梅素素一樣的年紀,卻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在家裡只做繡活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母親還說妹子這樣才算是大家閨秀。
眼前這梅素素雖然沒有大家閨秀的樣貌,卻又那氣質,看樣子也不是普通人家出來的。
“你家在何處?”
林家的不由問了一句。
梅素素垂眸道:
“這個還是不要說了吧,如今我住在東城區蓮花巷十五號,這是族裡給留下的房子。”
梅素素話說的不多,可是陪著她那表情和哀怨的聲音再在告訴了別人她以前的身份不簡單,如今卻是落魄了,眾人也都識趣的不再多問。
這人也是奇怪,若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沒什麼故事,肯定要被人打破沙鍋問到底的,類似什麼“為何進京啦,當初為何離京拉,家裡現在又有什麼人啦,在哪兒做活啦,哎呀,人不在了,這是為什麼呢?為什麼呢?”
可是若是一個大家族敗落了,大家便閉口不言了,是明白那些個豪門秘辛不是自己該打聽的,還是不願觸及別人的傷心事呢?
李家的一進屋子便看到了梅素素被人熱熱鬧鬧的圍在了中間,她第一眼看到梅素素便打心底裡心疼她,這會兒看到梅素素被圍住了還以為她是被人欺負了,連忙排開一條路擠了進去:
“這是做什麼呢?做什麼呢?”
秦家的看到李家的一臉擔憂的進來,嗤笑一聲,道:
“李家的這是怕我們欺負了你這個小徒弟?”
時下各種行當裡面,前輩帶晚輩有師徒相稱的,也有是純粹的助手,秦家的看梅素素年紀小,直接把她歸到學徒裡面去了。
李家的剛才如廁完了去見了王媽媽家的車伕,從車伕嘴裡套出一些話來,知道這個梅素素的手藝不簡單,便道:
“素素的手藝好著呢,哪兒用得著給我當學徒?我不過是怕她臉兒嫩,年紀小,聽不懂你們的話罷了。”
這話卻是指責秦家的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