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湘妃竹林中的竹葉和竹枝,被瑟瑟的秋風將竹葉和竹枝打得嘩嘩作響。允憬還妄想著,也許剛才是風聲過絕,才會讓他聽錯了那些話。
他以為只要他放棄了爭奪天下就可以了,他以為他只要有瑜江就可以了。可是到頭來情願的是自己,瑜江她並不願。
不得天下誓不休。
這樣的念頭在允憬的腦海不斷的脹大,因為所有他想要的一切都在皇帝的手中,天下和瑜江。
淑華宮外,在亥時的時候有巡查的侍衛經過,而沒有人知道允憬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厷煜這天晚上吵得極厲害,半夜三更才睡著。司徒如儀除了厷煜入睡,還要等著允憬回來,這樣晚了,怎麼還不回來?
正在寢屋裡等得焦頭爛額的時候,終於將允憬等了回來。可是她沒想到,允憬會喝酒,還會喝得這樣醉。
司徒如儀連忙上前攙扶住允憬,心疼至極:“七爺這是怎麼了?怎麼喝了這樣多得酒?”她的七爺從來不會如此失態,想必是遇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事情才讓他借酒消愁。
她踉蹌幾步地將允憬扶上床去,讓他躺好身子。又連忙去打了水,坐在床榻邊上,用毛巾替他細緻地擦拭額頭上,身上的熱汗。
允憬雙眼緊閉,眉頭蹙的很深。司徒如儀看著他,覺得萬分不忍。究竟是什麼緣故讓七爺難過,是皇上為難他了嗎?還是
聰明如她,她的腦海一瞬間被一個木偶模樣的東西悄然擊中。
她慌張起身,不敢相信。司徒如儀看著允憬睡得安穩,卻終究不願意相信,不會的,不會是那個女子,就算七爺真的喜歡她,憑藉七爺身份地位又如何得不到她,還要遭受這般的相思之苦?
司徒如儀努力調整自己的氣息,正欲轉身要去放下毛巾的時候,卻突然被允憬抓住了自己的手。
她愣住,滾燙的掌心燒著司徒如儀的手和心。她不敢回頭看他。
接著,她聽見了允憬的聲音:“瑜江,不要離開我。”
他的語氣是說不出的溫軟,那樣的情深是她從來沒有體會過的。
瑜江。
司徒如儀手上毛巾掉了下來,在地上散作了一團。
她第一次聽到這名字,似乎是在江南的時候,她聽見珍妃在皇帝面前自稱過瑜江。那時候她才知道,哦,原來珍妃段氏的閨名叫做瑜江。
而如今,她聽見了七爺叫出了這個名字,她的吃驚難以形容。
司徒如儀猛地轉身回頭他,他的神情是說不出的苦痛。她突然跪在他的跟前,口不擇言地問他:“七爺,她是珍妃嗎?她是當今的珍妃娘娘嗎?七爺你怎麼會”
或許真的是這個女子,因為就算七爺真的喜歡她,憑藉七爺身份地位是無論如如何也得不到她,還要遭受這般的相思之苦!
可是司徒如儀不願意不相信他,她希望能夠親口聽到她的七爺否認,她喃喃道:“七爺,就算你的意中人是一個青樓妓女,也不能是珍妃啊!”
這一晚,司徒如儀被允憬拉住了手,這樣哭倒在了他的身邊。
醒來的時候,允憬頭痛欲裂,他從來沒有這樣放縱過自己。
他揉了揉太陽穴,然後坐起身子。半刻後,才發現自己躺在床榻上,而司徒如儀正拿著自己的朝服,站在自己的面前。
“七爺醒了?”
“嗯,伺候本王更衣吧。”
可是司徒如儀並不動,只是站在允憬的面前靜靜地看著他。
允憬見眼前的人沒有了動靜,便抬起頭來看他,看到司徒如儀浮腫的臉,他終於問:“你這是怎麼了?”
司徒如儀只是輕輕的笑了,繼而轉身將允憬的朝服放在了一旁,說:“如儀替七爺告了假,今兒個七爺就不必去上朝了。”
她昨天晚上已經想好,她無論如何都要把這一切弄得明明白白。
“你究竟是在做什麼!”允憬對司徒如儀擅自做主的行為很不滿,語氣慍怒。他一壁穿靴,一壁質問她,他微微蹙起眉頭,沒想到頭是愈發的疼起來。
“七爺你,”司徒如儀突然跪在了他的面前,臉上是笑意,“究竟是何時認識的珍妃娘娘?”
她做得這樣徹底,說得這樣有決心。
她毫無意外的在允憬的臉上看到了震驚和錯愕,還有一瞬間的心疼。
“你都知道了。”允憬卻突然平靜了下來,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而他,在那一刻再不願意去掩飾什麼了,對於司徒如儀的試探,他選擇了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