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媛率先撥弄彈奏。
這首箏曲無人聽過,更不是劉媛從現代的音樂改過來的,而是她自己編的曲,曲調柔和綿長,不似一般慢曲如泣如訴,反而如一潭溫泉溫暖人心。
曲音叮咚間,原本正喧譁的眾人皆紛紛靜下心來閉眼細聽,卻無人注意到一旁的炎之凜已經勾起一抹微笑,低頭作起畫來,而劉媛則時不時將目光看向那個低頭作畫的人影,兩人的目光偶爾交會,便會有默契地相視而笑。
上官琴本來正看著劉媛,但目光隨即被一旁的炎元慧吸引,只見她一臉欣羨陶醉,眼底如星辰閃亮,不禁笑了笑,這對姑嫂的感情還真是不錯。
劉媛一曲彈罷,掌聲大作,她只是輕輕地一福身後,便到炎之凜身旁看他作畫,眾人見炎之凜畫未成,又靜下來看著。
炎之凜畫完後,便張開一隻手臂將劉媛納入懷中,並將蘸飽了墨汁的筆遞給她握著,自己再從她身後環上,把她握筆的手包握在自己手裡,開始提起字來。
兩人的動作行雲流水、旁若無人,好似他們此刻是在王府的書房內,眾人不禁感嘆道夫妻恩愛大抵如是了吧!
過了一陣子,兩人一齊將筆放下,相視而笑,並將手上的紙呈上。炎順帝看著兩人呈上的紙,眼前一亮,露出舒心的笑意,又分別給皇后和婉皇貴妃過目,兩人都得體地笑了笑,這讓眾人更加好奇他們那張畫上有些什麼。
所以當魏慶將那張畫展現在眾人面前時,人人都棲身往前,想看清炎之凜到底畫了什麼,兩人又題了什麼字在上面。
只見那張畫橫向展開,最右邊是鴛鴦戲水,水旁有兩人臨水而坐,彈箏作畫,而在畫面最左邊是枝椏互相糾纏的夫妻樹。中間對坐的兩人,劉媛彈箏,炎之凜作畫,眼神在半空中交織,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意。
畫上的題字不似常見的題字是集中在角落的,而是分散的。只見畫的最頂端寫了一個‘願’字,大氣穩重,是炎之凜所寫,畫中的每塊區域也都題了一小句話:
鴛鴦戲水及夫妻樹旁分別題了‘在天願作比翼鳥’及‘在地願為連理枝’,前一句用筆穩重剛毅,是炎之凜的字,後一句運筆從容、行雲流水,是劉媛所寫。另外,在炎之凜作畫圖旁是劉媛寫的‘年年與君好’;劉媛彈箏圖旁是炎之凜所題的‘歲歲與君同’。
畫中不管是影象還是文字都透著情纏意綿、年歲相約,這作為七夕賀禮、慶祝宮宴的獻藝再適合不過,炎順帝心中甚喜,便帶頭鼓掌喝彩,眾人感嘆之餘也是一陣掌聲,劉媛與炎之凜仿似無所覺,行禮退回席位。
“大嫂,以??今日與大哥的表現,誰還想來當側妃啊!沒位置啊!”劉媛才回座位,炎元慧便拉著劉媛低聲道,劉媛這才瞭解炎之凜今日與自己當眾秀恩愛的目的。
只見她嗔了炎之凜一眼,又低聲對炎元慧抱怨:“慧兒也該趕緊嫁人了,免得老跟??哥學這些話臊我。”
炎元慧面色一紅,低頭不語,心中卻在想那如神仙般的男子,手中握著原本想交給他的東西,心卻在掙扎著,今日見他,忽然覺得自己想送的東西於他來說,也許是種羞辱。
接下來便是大炎和大庭為此次慶祝活動安排的歌舞表演,炎元慧無心觀賞,便悄悄退出席位,隨意選了蘭園進去遊賞。
如今園中開得正盛的是白蘭,純白的花瓣高雅而聖潔,就好像那人
發現自己的思緒又飛到那個白衣男子身上,炎元慧猛然搖頭,想把那抹白色甩出腦海,然而面對一園白蘭,那身影似是深了根,揮之不去。
她正用心想把那道身影逐出腦海,並未發現身後多了道身影,此刻只聞那身影清朗的嗓音好奇問:“郡主可是頭疼?”
炎元慧被這聲音嚇得身子猛一震,急忙回身卻冷不防撞到了身後之人,只聽那人悶哼一聲,炎元慧急忙抬頭,卻只見上官琴的金面具在夕陽下熠熠閃亮。
她忽然覺得這面具礙眼得很,不只擋下了他的表情,也擋下了自己的目光,她皺了皺鼻子,下意識地握緊手中的東西,卻發現手裡已空空如也,顧不得請安見禮,她立刻開始四下尋找。
頭頂上傳來上官琴關心的嗓音:“郡主可是丟失了什麼東西?可需本王幫忙?”
炎元慧頓了頓,有些尷尬地抬頭道:“就是一瓶藥,不要緊的,我能自己找。”
“藥?長什麼樣?兩人一起找總好過??自己一人來的快。”
炎元慧一聽便急了,一邊快速掃視四周地面,一邊急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找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