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警察正在撬開後座的門,但是因為玻璃已經碎了,所以從視窗看進去,已經看到了顧龍淵倒在後座上一動也不動,他身上沒有什麼血,顧飛揚看到他的樣子,只是那麼靜靜的躺著,他終於讓自己鼓起了勇氣,走了過去。
車門完全變形卡住了,切割機來了,為了不給裡面的人造成二次傷害,醫生從前門艱難的擠了進去,他檢查了顧龍淵的手部,頸部動脈,又看了看他的眼皮,聽了心跳,顧飛揚緊張到了極點,他看著醫生的動作,又看著醫生的表情,心裡跟著一起一伏,可是結果是殘忍的,醫生從車裡退出來,看著他,遺憾的搖著頭說:“不行了,大概是直接撞到了頭部,已經沒有了生命體徵了,請節哀吧。”
顧飛揚一下就站立不住了,幸好旁邊的醫生和警察把他扶住了,怎麼會這樣啊,為什麼啊,血液衝到了頭頂了,顧飛揚衝散前去抱著車門使勁的搖晃著,他的情緒失控了,這是多麼大的打擊啊,就在自己眼前,這兩個人就這樣突然的離開了人世,顧飛揚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
突然,顧飛揚想到了這個肇事車輛的主人,他回過頭,眼神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那個從車上下來的女人呢,那個穿黑衣的女人,她怎麼能夠一點事情都沒有,她在哪裡?警察看到顧飛揚這個樣子,急忙拉住他,說:“你不要激動,我們會好好調查這件車禍的,那個肇事司機已經被我們帶走了,你冷靜一點。”
可是怎麼能夠冷靜呢,那個女人,開著車突然就這樣子撞過來,她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這到底是一件交通事故還是一場陰謀,顧飛揚的頭開始劇烈的疼痛,他說不出話來,只是抱著頭低聲的哀嚎,就好像一個失去了自己最親近的人的野獸,然後他又踉踉蹌蹌的走到顧龍淵的車前,火花四濺,那個堅固的車門終於被拿下來了,顧龍淵靜靜的躺在後座上,顧飛揚拉開了醫生,走上前去,費了很大的功夫才把父親從後座上抱了下來。
顧龍淵並沒有明顯的外傷,他的臉還是身上一點血跡都沒有,只是在他被顧飛揚抱出車外的那一刻,有血液順著他的鼻孔,嘴巴,耳朵,慢慢的流了出來,這是典型的顱內損傷的症狀,醫生看著父子倆,默默地把急救器材收了起來。
顧飛揚抱著父親慢慢的跪下,把他的身子放在了救護車的擔架上,顧龍淵很平靜,他全身都沒有什麼大損傷,只是那些血,那些從七竅中流出的血,表示他真的已經是離開了這個世界,顧飛揚看著父親的臉,悲從中來,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伏在顧龍淵的身上大聲的哭了起來。
這個時刻,也許顧飛揚理解到了當初親生父親顧龍謹死去的那一時,顧龍淵是個什麼樣的心境了,這種親人的突然離世,帶給自己的那種痛苦是無法言喻的,特別是自己正準備要跟父親和解,要跟他好好地相處,可是上天卻不給自己機會,就這樣毫無徵兆的就要把他帶走,不留一點點的餘地,這樣的子欲養而親不待的悲傷,是何其痛徹心扉。
顧龍淵被抱出了那輛黑色的賓士,警察開始拍照,勘察現場,殯儀館的工作人員看著顧飛揚,他此刻的心情大家都理解,所以就等了一會,但是交通不得不疏導,顧飛揚悲傷之餘只能讓殯儀館把父親的遺體帶走了。
他跟著上了車,劉斐章的身體受到了那麼大的重創,他死得多麼的慘烈啊,那塊蓋著他的白布已經被鮮血染得通紅,他全身的血都已經流出來了吧,這個忠心耿耿的好朋友,到死也是跟著顧龍淵一起啊,他們生前如此深厚的友情,到了那邊還是可以延續,顧飛揚不知道該怎麼通知他的家人,這樣的訊息,他實在不敢打電話,電話那頭的反應該是多麼令人心碎啊,如今怎麼辦,顧飛揚一片茫然,這樣的事情他從來都沒有想到過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顧龍淵和劉斐章被送到了殯儀館以後,工作人員開始給他們清理遺體,顧飛揚走到外面,借了一個電話,通知了馮悅宸。
“怎麼可能啊,飛揚,你不要跟阿姨開這樣的玩笑。”
馮悅宸的聲音聽起來很愉快,她好像根本就不相信顧飛揚的話,但是顧飛揚哪裡還有心情跟她開玩笑,他低聲的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真的,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發生的。
這次,馮悅宸才開始變得有些害怕,她急切的問:“你說的都是真的嗎?你爸爸真的已經沒有救了麼?天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哪有那麼巧,你剛到樓下就看到車禍,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啊!”顧飛揚無心去跟她多說,他的心裡是那麼的悲傷,那麼的痛苦,這樣看著自己的親人在面前失去,受到的衝擊無法形容,他只能告訴馮悅宸,現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