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分毫。
她何時受過這樣的忽視?
今日不但沒有買成藥,竟是被個莫名其妙的女子跟蹤了大半條街,此時,方才被打到的手還隱隱作痛,對方不但不給自己賠禮道歉,甚至還一心只顧著自己的女伴,王梓姍心裡好似著了火,炙熱又憋悶,禁不住對那男子的側面多看了兩眼。
這一看,倒是覺得這男子和於暖有些微相似。
心底某處微顫,還未開口說話,卻見那男子轉頭面對自己了。
王梓姍忙又擠出兩滴淚,掛上長長睫毛,一副泫然欲泣的嬌滴滴模樣,倒想看看這男子看了自己嬌柔美好的面孔,還不趕忙地補說兩句安慰話?
“你”
男子的聲音低低沉沉,卻帶了奇異的冰涼調子,不見溫文、不聞關切,可偏偏透著一股她從未經歷過的力量感,讓王梓姍心裡微微一顫,迫不及待地想等他下半句說什麼。
“”
男子皺眉,忽然止住了話,反而低頭,盯著方才與她接觸的那隻手看了半日,那垂目凝神的模樣,雖然看的分明是他自己的手,僅僅短短數秒的專注模樣,卻好似是看到了王梓姍的心頭。她悄悄嚥了口口水,柔聲地催問,
“公子想說什麼?”
“嘖,”男子終究是看夠了手,抬頭深深看她一眼,終究沒說什麼,攬著那蒙面女子的肩,轉身走了。
王梓姍遠遠目送著男子慢步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街頭拐角。
這樣的男子,才真正稱得上器宇軒昂,是她過去所從未見過的硬朗而剛毅。心臟不受控制地激烈跳動著,王梓姍伸手輕撫心口,變態未能回神。
剛過轉角,如燕就揪下了覆面紗巾。
身旁正是那皺眉未展,盯著他那隻碰到王梓姍的手,嘀嘀咕咕“真髒”的於寒。
“你怎麼跟來了?”
方才有驚無險,她雖不怕毀容,到底還是有些覬覦那傷痛未合的痛楚,這一場英雄救美,當真是及時又意外。
於寒抬眼看了她,伸手奪過那條面紗,面上很是不樂意,“下回讓我來。”
“啊?”
“”於寒沒再多做解釋,伸手輕輕按上如燕的頭,就像是她當初把他當做了弱小而無助的孩子時的那樣。
方才在屋子裡,見到如燕為了這場婚姻而心煩意亂的模樣,他忍了半晌,才將自己禁不住盪漾的笑意憋回去,裝作不在乎。
誰知一轉眼,這倔強的姑娘就推門出去了,要不是自己手腳快,真要錯失了這回救她的時機。於暖曾經跟他說過很多次,如燕的身份可疑,是從劍舞門來的,他也知道,如燕在遇到“那個力量”之前,曾經在劍舞門備受欺凌。
所以既要隨了她的心願,送她去旖蘭城,又要幫她討回這一口惡氣,他於寒長了那麼些年歲,還真未如此挖空心思地做此番設計他人的事情,心裡多少有些事成之前的不安與忐忑。
如燕走在一邊,心思,卻全然放在方才王梓姍去藥鋪的舉動上:看她無病無恙,為何要去藥鋪抓藥?
想到明日,一行人便要啟程去旖蘭,而王梓姍今日的舉動,卻如一塊巨石,壓在心口,不能釋懷。一種奇異的預感,從天而降,將她籠得嚴嚴實實,幾乎透不過氣來。
此時,她不想把心思都放在於寒和王梓姍的婚期之上,只好轉而將注意力,全數地投放到這不尋常的外出抓藥中。
“在想她為何要去抓藥?”
被身邊人說中心思,如燕也不避諱,索性直言,
“她看來也不像是身染疾病的人,偏來這人生地不熟的城裡抓藥,確實有些在意。”
“這有何難,”
於寒揚唇,轉過頭對她一笑,“將藥方給你拿來便是。”
誰知話音落下,卻不見如燕如預期中喜笑顏開,卻是愣愣盯著他看,兩眼發直,一副中了邪的模樣。
他笑了。
張開了嘴忘了要合攏,如燕傻傻盯著對方看了許久,竟似見到絕色美人那一笑傾城。
當晚,整夜的夢,迴圈往復,皆是那一張未知的藥方,和於寒面上輕柔淺笑。
這個會輕揉她發頂,會抿唇輕笑的男子,當真是當初那隻瘦弱卻爪尖甚利的小黑貓?如燕夢中喃喃,這二重的少年與青年,當真不斷在腦海迴旋,漸漸重合。
【旖蘭】
按照禮俗,去往旖蘭的路上,新郎與新娘,不得見面。
王梓姍倒是樂得悠閒,就連碰到驛站休憩,都離得那輛於家大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