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進車內後,她反抗地脫下身上的棉布衫,仰躺在窄窄的行軍床上,她瞥了蘇亞一眼,實在不懂在如此悶熱又晃盪的車內,怎能睡得那麼熟?受過太陽烤炙的手臂和肩膀悸痛著,她不悅地想,未未漫長的旅途全是這樣嗎?
她決定閉眼以抵抗漸漸襲來的反胃,而且把心思放到其他事上,巴黎的清涼、參加過的舞會、避人耳目的偷吻.和在文藝沙龍的興奮討論。、比耶打趣地叫她女學究,其實她才不是呢,為什麼女人就不能既聰明又迷人?比耶也吻過她,非常輕、非常溫柔,而且帶著歉意。她覺得屈辱又憤怒地想起摩斯迪的吻,毫不理會她的掙扎,男人的,吻真的這麼富侵略性?她那個十七歲就結婚的女朋友露西說,男人全是動物,要的只有一件事,所有的禮節、魅力和溫柔的態度。都是為了那件事、象蛇一樣無法驅逐的,她忍不住猜測,和一個男人躺在一起,讓他——珍妮覺得自己臉紅了,趕緊堅定地把這個想法推開。如果她讓腦袋空白。也許可以象蘇亞一樣很快地入睡。
兩個小時後,凱爾想來告訴她們即將紮營,結果只看到一個阿麗穿騎馬裝佩槍的凱爾.看起來成熟也堅毅多了,膚色棕紅的阿麗讚賞地看了他一眼,她對男人早已太瞭解,而且,她知道這段旅途還長著哪。
她聽到凱爾問珍妮小姐的行蹤才抬起頭來說:“她們都睡著了,、尤其珍妮小姐,人的累壞了”
阿麗有著輕柔而有教養的聲音,凱爾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第一次注意到她這個黑白混血兒居然美得驚人,直而長的黑髮,奇異的金色眼睛。也許一一阿麗看出了他的想法,糜然微笑。
“你要留什麼話給兩位女士嗎?”
他遲疑了一下拉住已在不安欠動有的馬,”沒什麼,只是想問她們、是否願意利用傍晚出來騎騎馬”他不想面對阿麗過分看穿他的視線,垂下眼光往車內望去。一抹斜陽使他看見裸著臂和肩而睡的珍妮,那表情如此鬆懈而不懷戒心,似乎正等著一位愛人來訪她。他又瞥見阿麗那既瞭解又有些好玩的眼光,不能再這樣盯著車內了,可不能讓這女人猜到他的想法。
“呃,我們馬上就要紮營了,”他兇兇他說,一邊策馬轉開,、最好請兩位女士起來。”
他驅使坐騎向他所負責的牛群跑去,一邊警告自己對珍妮的事最好慢慢來。她不是一般的女人,而且參議員不會喜歡他動這種念頭,他早已暗示他已為女兒訂下偉大的計劃。不過這是一個任何人都有機會實現其理想的國家,而且他的家庭和威廉家一樣好——反正旅途還長,許多事都可發生!
日與夜和將人骨頭搖散的累人旅程,變成似乎永遠也改變不了的模式。為了牛群,他們只能慢慢地走,而且要遷就水草,然而有水的地方畢竟很少,所以他們奉命節約用水。
熟悉這一套慣例後的珍妮,現在也能在天空才帶粉紅淡彩的時候就著衣趕去火旁吃早餐,她甚至也學會喝下廚子老路所煮的又濃又烈的咖啡。老路好象是從來不睡的,他的火永遠燃著,火上永遠煮著牛仔倦極提神用的咖啡。
不久維金斯會高喊:“準備!”眾人便開始套車,起先那些騾子總是頑固而不聽話,等維金斯高喊“出發!”時,許多鞭子一起揮下,車子便匡啷開始滾動:這是珍妮最喜歡的時刻,清晨的空氣新鮮而純樸,把他們似乎永遠也到不了的遠山的崢嶸面目都弄得柔和了。
日落前他們便紮營,把沉重的篷車圍成馬蹄型,廚房車總在最前面,等夜色四合時,燃著營火的小小空間便讓人覺得溫暖而安全,很難想象外面還有印第安人和更多的危險等著他們。
凱爾把牛群安置妥當後,總牽來兩匹馬,讓珍妮和蘇亞享受一下黃昏騎馬之樂,珍妮通常與凱爾並騎,這時他的態度會比較輕鬆隨便,但總是很有禮貌。
珍妮穿著在聖安東尼奧義的軟皮褲裙,改以往的側騎為跨騎後,騎馬便成為一項賞心樂事。
連蘇亞都說現在的凱爾的確好看,曬成金黃的膚色襯得灰眼與曬白的金髮更迷人了,整個人看來更結實堅毅。
有人陪著騎馬調情總是有趣的,由眼角餘光看去,珍妮知道凱爾總有一天會吻她,然後呢?她該准許他嗎?她會有什麼感覺?她已經知道每個男人的吻都不一樣,這是摩斯迪給她的教訓——每想到他,她仍禁不住地恨他。
他根本不是個紳士,根本不懂得如何對待女士,不過她又忍不住記起他來參加她父親的晚宴時,穿著幾乎與她父親一樣無懈可擊的西裝,還有他的禮節,實在都顯示他不是那麼沒有教養的人。
“我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