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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離婚禮主場有些遠,但到處都有修剪得整整齊齊的常青樹以及高高築起的花牆。她穿過了一扇月洞門,裡面有一大片開放的白薔薇,它們遲了一個月,千百朵齊開,為的就是今天,外面就是鐵護欄,卻擋不住那一朵朵白玉盞沿著葉的綠一徑往外開。她走過去一點,細細看,果然是養護得很好的,一隻蚜蟲都沒有。她順著那賞心悅目的白和綠走,往裡一繞,卻聽見有談話聲,裹著花香的,幾乎與花葉的顫抖融為一體,若不是有風送進耳裡,根本是聽不見的。
有個聲音在低聲哀求,“你不能結婚。”
另一個聲音壓得更低,“不行。這是我的事”
“你不能這麼對我。”
“我們早沒有任何關係。”
章一知道她不該這麼做,但是腳已經把她的身子往前送了。不遠處的花牆下有兩道人影,背向她的那個穿著筆挺的禮服,另外一個被擋住了。
過了很久,先前那個聲音說,“我早該知道你有多殘忍。”又過了一會,一隻腿邁出來了,是穿著西裝褲的腿。章一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那的的確確是西裝褲。那個人只往外走了一步,突然又走回去,抱住了另一個的頭。
章一覺得自己的腿變成了泥,正一點點的塌,一點點的化。她根本不敢呼吸,因為那兩顆留著短髮的頭,是交錯的,靜止的。
良久,有人痛苦地開口,“你敢說你沒感覺?”
另一個聲音麻木,“沒感覺。”
似乎是一聲很輕的嘆息,然後那個痛苦的聲音來源再次覆蓋了那個麻木的。但就在要分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