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旋說:“我還沒有聽過一個小朋友的評價。”
章一說:“我當時想,如有一天,我也能像你這樣多好,因為越是跟他在一起,就越是發覺自己一無所知得近乎可恥。但是現在,我不想了,因為你看事情這樣複雜,多辛苦!”
凱旋倒笑了,“要簡單直接,可以。我跟醒山,本來是要結婚的。”
章一像捱了一棍子。打起精神說:“是本來。”
“因為你妨礙了。”
又是悶頭一棍。
“說起來這本來還應當是在六年前,但是沒有。那時候為結不結婚,我們時常爭吵,孩子的到來誰都沒有料。他高興得簡直像是孩子的小哥哥,總是滿臉好奇地貼上來,‘寶寶就藏著裡面嗎?’ 正是三個月,最易自然流產的時候,我過分操心家裡的生意,一次意外,孩子就沒有了。”
一樣東西放在章一的面前,她戒備著盯了半天,那是什麼?是胎兒的B超照片。鍾閔和凱旋的孩子,差一點就來到這個世上的。儘管像小外星生物,她還是認出來了。不敢承認,一直盯得生出錯覺,那仍舊是他們的孩子。章一終於忍不住了,一把抓起那張照片扔到凱旋身上去,叫:“這是從哪找出來的破東西,敢說是他的孩子!”
照片是塑封過的,凱旋拾起來,用手指抹去上面的灰塵,看向章一,一雙眼如同被鑿開的萬年冰湖,飛起的冰凌眼風道道穿心。
章一不甘示弱,胸口劇烈起伏,眼裡蓄滿淚。
過了很久,凱旋說:“這幾年,我一直在國外,現在回來就為了一個,跟他結婚。他是不愛我的了,但即使這樣,也不可能跟你結婚。你無法想象他出生在什麼樣的家庭,接受過什麼樣的教育。他是老來子,跟他父親的感情非常深。伯父近年來的身體一直不大好,他也老大不小了,傳宗接代四字聽來滑稽可笑,但卻是老鍾家的頭等大事。不要以為是我耗不起。退一萬步講,就算你入了門,鍾家又能等你幾年?五年還是八年?”
“你也不用擺出和我深仇大恨的樣子。這世上唱白臉的人多了去,總有一兩個要唱紅臉的。你不能總要他付出,適時也該為他考慮考慮。他為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