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父親是不是會整天歪纏著他,撒嬌裝痴。她想起那個同自己父親鬧彆扭的男孩。
男孩似乎很困惑,“怎麼辦,章一,那個女人在討好我。”
“她找到我,請求我接受她,她說她需要時間來證明一切。她幾乎是在哀求,那個時候,我,我真的無法對她忍心。” 他至今難忘,那個女人輕輕蹙攏的眉尖,蒙著霧似的哀愁。
章一吃驚的望著隆冬,前一次他還把所有的憤怒與仇恨通通歸在那個女人的頭上,甚至誓不與她兩立,而現在,他接受了她,那些表現出的猶豫不決,不過是做給他自己看罷了。她只是不明白,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竟能如此輕易地,在一夕之間溝消壑滿?
隆冬的臉上寫著迷惑,他需要章一說點什麼。“那麼,她對你,是怎樣的好法?”
隆冬說:“我無法想象她帶來的變化。家中事無鉅細,她都能處理得當。她關心我,全在爸爸從未注意的細微地方。我曾以為她不過是個吊膀子的女人,不想她是非常本分的,她甚至能花很多心思在一日三餐上,她在我們家中已尋求到平衡點,任何事從不逾越,我無法反感她。更重要的是,我在我爸爸的臉上,看到了笑容,很淡,但出自真心的。”
“你爸爸是個很嚴肅的人?”
“不是”,隆冬說,“他很溫柔,但往往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我有時很頹喪,因為我並不是真正瞭解他。”
“她阿姨在面對他的時候卻總是知道該做什麼,彷彿有種默契。”
“真可怕”,章一說,“如果她不是真心,那麼就是太精明。”
隆冬的肩塌下去,不言語。
“那麼,你打算怎麼辦?”
“只有邊走邊看了。”
章一想,如果恨一個人,他卻對你好,是不是人人都會像隆冬那樣,被迷惑,被一點點地冰釋。鍾閔對她好嗎?她不知道,他給她最好的待遇,讓她在這所房子裡公主般養尊處優。她回到她的城堡裡。
客廳裡靜得能聽見光陰的腳步聲。
光線太暗,房間裡的一切都似在微微下沉,花房裡的花香若有似無的傳來。章一轉過了身。忽聽見一陣細碎的呻吟,飄浮在那花香之上,撩撥著房裡的暗。
“痛,痛”
章一如遭雷擊。
“輕點,輕一點”
她冷汗涔涔,一顆心直直下墜。這房裡一切連同房頂都烏壓壓地往她身上沉。她想要抬腿,哪知雙腿如重千斤,想要挪動一分也難,太重,受不住,只將那寸厚的地毯愈往下踩,直踩得地毯上的花如同粉齏。
正文3 挑 撥
那聲音,那聲音分明是個男人!
房頂的燈“啪”地亮了,那些親狎的小分子逃得無影無蹤。章一不敢回頭。
“鍾,你的小寶貝在那裡咦,她幹什麼發抖?”
“是被你的聲音嚇到了。”
“誰讓你不開燈。”
鍾閔將章一的身子扳過來,可憐的小人,連眼皮都是青灰色的。
鍾閔說:“章一,看著我。”他將她的頭抬起,“那個白痴是林致,你忘記了嗎?他玩速降摔了腿,我替他換藥。”
林致“咚咚”地敲打沙發面,“你敢罵我是白痴?”
章一的視線從眼皮縫裡瞟過去,沙發裡有個漂亮的男人面色不善,茶几上放著藥和繃帶。所有的重壓在一瞬間被抽走,章一打了個趔趄,鍾閔摟住了她。
林致不肯放過鍾閔,“你敢罵我,嗯?”
鍾閔不理他,摟過章一在沙發坐下。章一叫:“林大哥。”
林致說:“鍾,你的寶貝比你可愛多了。”
她問,“林大哥玩速降嗎?”
“是啊,帥吧?”
她使勁點頭,“帥。林大哥真厲害。”
林致一臉苦相,指著自己的腿,“厲害還能成這樣?”
章一樂了,“林大哥真逗。”
林致說:“等傷好了,我玩給你看。”
章一點頭說好,“那你要快點好起來。”
林致衝她眨眨眼,“要不你每天給我換換藥,你換我肯定好得快,不像某些人。”
鍾閔說:“冰箱裡有綠豆湯,解暑的。”
“我不喝綠豆湯。”章一說。
“讓林致喝。對他傷好。”
章一去廚房,林致看著她的背影,“她被你養得很好。她的確是個誘人的小東西。”
鍾閔說:“我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