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笑。
走廊的光從盡頭撲進來。
思暖低下頭去,輕柔的吻落在洛少東的額頭上。
“我等你出來。”
思暖的身後很多人跟著,那些帶笑又有些擔憂的面容全都落在洛少東的視線裡,他揚手對所有人比了一個“OK”的手勢。
手術的門被緩緩的合上。
阮寧成走到洛少東的身旁,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一會兒天。直到洛少東不耐煩的說“快開始吧。”
阮寧成說“洛少東,還記得你和思暖第一次見面的情景嗎?還記得第一次見面她穿了什麼衣服嗎?”
他說“你閉上眼睛的時候就想想這些吧。”
洛少東點了點頭,麻醉師過來給他上了麻藥,身上漸漸失去了知覺,他閉上眼睛的時候還聽到阮寧成說“我會讓你好好的出去,因為我喜歡看她笑的樣子。”
喜歡看她笑的樣子嗎?他也喜歡。
那一年她才八歲吧,穿著紅色的蘇格蘭裙,自然的朝著夢窗伸出手自我介紹,那櫻桃一樣的小嘴一張一合,轉向他的時候卻忽然紅了臉,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話。
大人們都在笑小暖不好意思了,洛少東被眾人笑的也開始不好意思起來,轉身想要甩手離開的時候,卻聽到卓思暖在他身後輕輕的喊了一句。
他回了回頭,看到思暖在笑,兩腮的梨渦是讓人頭暈目眩的好看。
“我叫卓思暖。你呢?”
她的聲音清亮,好像風鈴微傾。
洛少東忘了自己有沒有回答她,他只記得那笑容,那笑容好像凝著香,每一次看見的時候周圍都好像會有百花盛放。
洛少東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中一幕疊著一幕閃現他和思暖的過去,她總是在笑,笑的他渾身輕飄飄,她偶爾也哭,哭的他會覺得有些痛。
可是那些痛感會漸漸沉澱下去,就好像他和思暖之間經歷的風雨,到最後都會平息
他想快些從夢中醒來,因為只有這樣,才可以觸控到最真實的她,還有她的笑
洛少東感覺到有一雙溫暖的小手觸到了他的臉頰,他慢慢的睜開眼睛,有柔軟的光撲過來,撲在她的臉上,落進她的梨渦中央。
“醒了醒了”她的身後有人在叫。
她卻只是不動聲色的看著他,那飽含著深情的目光像是一張密密的網,纏繞住他的心。
“Hi,我是卓思暖。”她笑出了眼淚。洛少東伸手,捂住了她的淚痕。
“我是洛少東。”
□
洛少東恢復的很好,卓雲眉每天都會來醫院看洛少東,手裡拿著滋補的湯,偶爾有小護士會打趣洛少東“洛先生的媽媽真好,而且看起來好年輕。”
洛少東總是微笑著不說話。有時候卓雲眉不好意思想要解釋的時候洛少東直接搶先一步在她前頭對護士說“謝謝。”
夢窗說他這是要用迂迴戰術俘獲思暖啊,真是無奸不商。
日子就這樣嬉笑著遠去,轉眼春節,只是洛少東這一年的除夕夜只能在醫院度過,思暖在醫院陪他。
醫院的病人和醫者都沉浸過年的喜悅中,思暖逐一去給照顧洛少東的醫生護士賀了新年快樂,回到病房的時候,看到洛少東下床了。
他披著一件黑色的長大衣,站在窗邊,聽到思暖推門的聲音,轉過頭來。
“你怎麼下來了?”思暖迎過去,走到他的身邊攙住了洛少東的手。
“我已經沒事了,阮寧成說我現在徒手生擒一隻老虎都沒有問題。”洛少東揚起嘴角。“我們出去走走?”
思暖挽著洛少東,一路從明亮的走廊走到盡頭,洛少東的病房在頂層,盡頭就是一個寬大的天台。
今夜無風,星光璀璨,在這個角度看過去,也可將雲城最靜謐的一隅收入眼底。
“嘟嘟出生第二天,就是除夕。”洛少東望著遠方的燈火,聲音平淡悠長。“他出生在奧地利的薩爾茨堡。”
“那一年我也在那裡。”思暖靠在洛少東的肩膀上。
“我知道。”洛少東低下頭來看著思暖“其實你出國的這六年都在哪兒,過著什麼樣的生活,我都知道。”
“可是你沒有找我。”
洛少東點頭。
那一年除夕,洛少東在薩爾茨堡大教堂前看到了坐在噴水池邊的卓思暖。那是他們分開之後第一次那樣單純的、不做人設的相遇。
人來人往的街頭,不知為何,他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