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林老夫人搖了搖頭,“罷了,以往那些傷心事,不提也罷。”緩了一陣,林老夫人打起精神道:“我已聽說了如意被革職一事,淵兒本就有意幫他,現在更是不能不幫,不過這件事稍候再議,我已著人去尋他過來,從今往後,你們便留在這裡。不管別人說什麼,他是我的外孫,這件事,是不可改變的。”
林老夫人說得篤定,白瑞寧卻有些急,雖然她對莫如意的主要身世沒有隱瞞,但那是因為那枝簪子就是鐵證,有那簪子在,林家很輕易便會查清他的來歷,所以她才沒有否認。此時著急,卻是因為她不確定莫如意想不想認回來,如果他想,他早走這一步了,不是嗎?最起碼也先讓她回去與他通個氣
白瑞寧心中忐忑,頭便有些暈,連帶著臉上的潮紅也更重了些。
林老夫人沉浸在悲痛之中沒有發現,一旁的竹娘輕聲問道:“少夫人,您臉色不大好,可用找個大夫瞧瞧?”
白瑞寧對“少夫人”這稱呼有點彆扭,心裡惦記著莫如意得到通知後的心情,有些亂,與竹娘只是輕描淡寫地道:“無妨,只不過是早些受了風寒罷了。”
竹娘也沒有繼續追問,那邊林老夫人怔忡一陣,突然看著白瑞寧道:“我想起來了,你映容是你的乳母?”
映容是陳媽媽的名字,記起陳媽媽曾替夏芷娟牽線結識林老夫人,白瑞寧立時道:“是。”
林老夫人便嘆了一聲,看向竹娘道:“兜兜轉轉的,都是一家人,還不是緣份麼!”
竹娘只笑著點頭,林老夫人便又問起莫如意的生活習慣、日常起居,其間又連連吩咐竹娘去準備庭院,以便莫如意夫婦搬進府來居住。
白瑞寧在旁聽著,心裡越發打鼓,她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和林老夫人交代一聲,以免莫如意真的不同意,傷了老夫人的心。
如此一想,她便找了個機會,與林老夫人道:“老夫人,阿離他他的性子想必您也略有耳聞,如果他待會到來暫時不願入府,望老夫人也別生氣,他只是不習慣身邊一下子多了這麼多人。”
林老夫人早在聽說白瑞寧嫁進莫家時莫家只有一個僕從時便眼含憐惜,此時又聽白瑞寧對他的稱呼,連忙追問來由。
白瑞寧哪敢說這是莫如意對他母親給他取名“如意”的諷刺?便推說不知,林老夫人卻又紅了眼眶,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再度落下,“這孩子,也不知吃了多少的苦遍了多少無情,這個‘離’字,真是讓人傷心。”
竹娘便又來勸,最後建議白瑞寧最好先到外間去,以免林老夫人見著她也要傷心。
白瑞寧便起身出來,出了跨間,便見一屋子好奇探究的眼睛,她也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乾脆對所有人視而不見,徑自坐到角落去休息。
白瑞怡立時跟過來,坐在她旁邊低聲問道:“究竟怎麼回事?”
白瑞寧看看她,再看看一屋子支著耳朵的人搖搖頭,“我也不清楚。”
白瑞怡登時一皺眉,“你只說不願與我說便罷了,說什麼不清楚?”說著又瞥一眼不遠處正與林淵竊竊私語的顧月皎,面色更差,“也不知你到底與誰才是姐妹!”
白瑞寧不願與她做這些口舌之爭,只覺得自己剛見她時的那些感覺果然是錯覺,無論外表打扮得多麼貴氣端華,一個人的本質卻是很難改變的。
她的沉默不語令白瑞怡更加氣惱猛然起身,又引得她身邊那婆子一陣大呼小叫。
因著之前的誤會,林淵本來有些尷尬,所以白瑞寧出來的時候他刻意避開了,此時看過來,俊秀的眉間緊緊擰著,問了一句,“怎麼了?”
那婆子連忙溜到他身邊去,“您瞧二夫人,有了身子也不仔細。您可是吩咐過婆子我好好照看夫人的”
林淵的眉頭擰得更緊,瞥了白瑞寧一眼,想到剛剛從顧月皎那裡聽到的訊息,心裡頓時浮躁起來。
顧月皎瞥著他的臉色,與那婆子閒閒一笑,“妹妹若是不舒服,你這照看的便該提醒她少出來走動,如今當著貴客面前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
林淵吐了口氣,卻沒順著顧月皎的意說下去與那婆子一擺手,“沒事別瞎喳呼,沒見著有要緊事麼?”
那婆子鬆了口氣趕忙退到白瑞怡身邊去。
看著白瑞怡稍顯得意的面色,白瑞寧也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感覺,只覺得,如果自己的丈夫風流成性,那麼就算對她再好,她也不會很開心的。再看看並不因林淵偏向而表現出一點氣餒之意的顧月皎,及與身邊婆子低聲輕語的林龐氏,白瑞寧突然感到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