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然後輕聲開口打斷了他:“好了,景玉,我知道你愛學習,不過現在,我想問問你別的問題。”
“”莊景玉瞬間呆了一下,不過很快反應過來,“啊?哦嗯。”
天知道他真的是非常努力非常艱難地才勉強將自己本來正要說出口的重點同時也是他想了好久好久,才總算覺得有那麼一點可行性的解決方案(其實他自認為很不錯的),給吞回了那一個,依舊不肯死心,還在不斷往上冒著字元的肚子裡。
莊景玉不說話了,很有禮貌地站在原地,安靜地等待著。然而剛剛還說自己有別的問題要問的範菲,卻並沒有很快開口。她只是比剛才更加認真地,定定看了莊景玉一會兒
其實範菲現在雖然還不到四十歲,但是一與同年齡段的黎晏心相比,她已經明顯地滄桑老去了。在這裡,連年的風吹日曬,辛苦拼命,讓她的年輕難再,容顏不回。
但卻變得更加溫柔和慈祥。依稀可見年輕時婉約秀美的眉目裡,有著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
“景玉,”她看了很久,直到把眼前這位單純木訥的好孩子看出了臉頰兩團可疑的紅暈和渾身彆扭的不自在來,她才收回自己略帶著探究意味的眼神,微微笑道,“別再裝了哎,好吧,是別再委屈自己了。其實我看得出來的,你每天這麼沒日沒夜拼死拼命地學習,畫圖,研究,做題還只要一逮著點兒出事的機會就慌張得跟什麼似地,一路飛跑到工地上去其實你知道當然我也知道,大家都知道,那些事情根本就不需要你們這些從Z大來的交換生操心。雖然每一年從Z大過來的交換生都很努力,畢竟如果不是真的想學到東西,沒誰願意來巴基斯坦這麼艱難的地方受苦的。可是你實在是太拼命了說更直接點,你太過了,景玉,你知道嗎?”
“”
莊景玉愣愣聽完這一番,幾乎一針見血到,將他本來努力強壓在心底的那一點兒小破心思給戳中得片甲不留的話,臉頰在一瞬間紅了又白白了再紅,眼睛和嘴巴都微微張開著,不知道究竟是在為自己的偽裝努力終於被揭穿而感到羞愧,還是在為自己的感情心事又再次被掀開而覺得難過。
範菲看他嚇成這樣不禁嘆了口氣,笑容溫婉,裡面一點也沒有責怪的意思:“好了好了,我當然也知道,你本來就是很努力的。大半年,這麼長的時間呢,要是沒有很多的真心和毅力,只因為想利用工作學習的忙碌來逃避別的事情,是絕對不可能撐到底的。”
莊景玉聽到這裡,臉色終於勉強恢復了正常一點點。
他現在既羞愧又尷尬,既緊張又忐忑,整個人彆彆扭扭地站在那裡,頭低得不像話,而且眼看著廉價的衣角都好像就快要被他那一雙滿是汗水的大手給絞爛了,範菲終是覺著不忍心,慢慢將眼睛投向別處。只是剛剛還一派慈愛溫和的目光,卻在忽然間變得朦朧而恍惚:“好孩子,這真的沒有什麼的。阿姨我阿姨我,也是過來人,一看就懂了,”她頓了頓,從雙唇間悠悠吐出一口輕氣,苦澀而明白地點破,“年輕人,風華正茂的,讀的又是Z大最好的專業,前途大好。再說,我看你家境也很不錯。呵呵,結果現在居然搞到只能要靠工作來忘愁,還能是什麼愁?就只有感情了吧。”
“我”
算了,還是迅速閉上嘴巴吧。被揭穿心事的手足無措,再一次將莊景玉給徹底擊敗了。
不過他倒是突然間有點好奇,剛剛範阿姨說她是那什麼來著過過來人?
即便掩飾得很好,然而範菲仍舊敏銳地捕捉到了空氣中,莊景玉那一句無聲的納悶。
她沈默了一會兒,忽然抬起手來拍了拍莊景玉的肩膀,很慢,卻很清晰地娓娓道來:
“我也不問你究竟和對方發生什麼事兒了,因為本來,感情上的事情,這麼多年說來說去的,其實說到底,也就只有那麼幾種,永遠沒變過。”
“我也不問你們之間事到如今到底怎麼樣了,但是我看得出來,你肯定,還是很在乎那一個人的。”
“就是因為看出來了你在乎,很在乎無論這些日子以來你怎麼用瘋狂的工作來掩蓋,但還是在乎。所以我才決定在實習結束的最後一天來跟你這個傻孩子好好說說,勸勸你的。”
“哎,其實也不是勸你,就是想來跟你分享一下過來人的經驗。至於回去以後究竟該怎麼辦,還是要你自己琢磨,看著辦。”
“我以前在Z大讀書的時候,也有一個男朋友,是學土建的。你知道工科生的男女交往真的是簡單極了,每晚的聊天內容總是作業題目,每週的兩次約會也基本就是在圖書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