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嘉很清楚地記得自己當時對這個說了等於沒說的答案感到非常的無語於是他不肯死心地又再追問了句:“那你最喜歡吃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嘛?”
“跟你說了你以後也會知道的,”周雲飛不鹹不淡地扔輕飄飄扔回去一句,然後又低下頭和盤中“豬食”默默搏鬥,“多吃點兒胡蘿蔔治治你那越來越嚴重的夜盲症吧真是受不了,每晚起夜你老是要撞上我的椅子,把我吵醒”
魏嘉一聽就怒了:“我靠!喂喂喂,明明都是因為你的椅子位置放得不對的緣故吧!我每晚睡覺之前也都提醒過你要把椅子推回去放好的呀!是你每次都忘的,這怎麼能怪我呢!”
周雲飛壓根兒不理會魏嘉的怒吼,繼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地飛快往魏嘉嘴巴里塞進一大撮胡蘿蔔,白他一眼兒,不滿道:“那你的意思是怪我咯?拜託,魏嘉同學,要不是有我擺個椅子給你橫在那兒好心提醒你一下,恐怕你早就直接一個跟斗翻倒在陽臺上,然後腦袋朝下地摔死過去了!結果第二天D市早報的頭條新聞就是,Z大某大一男生半夜莫名墜樓,他殺?自殺?警方現已介入調查你莫非想看到這樣的新聞嗎?呵呵,我可是很不想呢。”
“你!”魏嘉聽得瞪圓眼睛漲紅臉,再也說不出別的話來了。一來是因為周雲飛的毒舌,二來是因為,作為當事人,其實魏嘉自己也非常清楚,周雲飛剛剛所說的內容,的確都是真的。周雲飛的確呃不對!是那把椅子!的確是在太多太多個夜晚,都默默無聞地,一次又一次,拯救了自己年輕稚嫩的生命
哼!
在周雲飛“你要是敢吐那我就再也不給你講題輔導作業”的威脅目光中,魏嘉只得氣呼呼地將嘴巴里的胡蘿蔔絲盡數咀嚼嚥下,然後又低頭洩憤般地狠狠戳了戳托盤裡的肉菜。只不過不同的是,這一次他心裡問候的物件已經另有其人,而不再是那個拖堂甚久的老師。
“哦對了,我家上個月已經搬到西山那邊的別墅裡去了,所以你大可以不用這麼費心地問候我家全小區。”周雲飛忽然淡淡道。
魏嘉:“”
救命!這家夥絕對會讀心術啊!!!
最後,再也說不出反駁話來的魏嘉,只得悶悶刨進一口飯,彷彿咽不下這口惡氣那般,兇狠狠地扔下一句:“哼,周雲飛,我詛咒你這一輩子都吃不到你最喜歡吃的那樣東西!”
聽到這句話周雲飛的表情總算有點變化,頓了頓,給出反應:“哇,你這詛咒也未免太過於狠毒了吧。”
“切,那還不都是你自找的。”魏嘉為自己終於扳回一局感到心中不忿稍平,有些洋洋得意。
周雲飛沒有很快說話。他放下筷子拿出紙巾揩了揩嘴,目光筆挺如電直直望向眼前的人,過去良久,最終極淡極淡地笑了一笑。
“那我們就走著瞧吧,”他輕聲言道,“要打個賭試試嗎?”
魏嘉滿臉鄙薄地揮揮手:“切,這有什麼可打賭的?周雲飛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無聊啦?”歪過頭想想,卻仍是非常不甘心道,“唔不過,到時候你一定要給我看看,到底是什麼好東西,居然能讓你這種人如此心心念念魂牽夢縈呀。”
周雲飛輕笑,但回答得倒是相當有力堅定:“放心,一定。”
“嘿嘿,”魏嘉討好地眨眨眼睛,“那到時候能給我嘗一點兒嗎?”
“想都別想。”
“你”
很滿意看到對方在聽見自己乾脆果斷的否定拒絕以後,那一張瞬間就垮了下來的委屈娃娃臉,周雲飛心情大好地衝魏嘉挑挑眉毛,語氣輕鬆而愉快,“我估計你光是全程看著我吃,也就已經足夠嗆的了。”
那個時候魏嘉只覺得周雲飛是在運用誇張的修辭手法,以達到令自己知難而退,不去和他搶食的卑鄙目的,險惡用心;奈何在多年以後,他竟然真的一遍又一遍地體會到了,哎這一句“夠嗆”裡,所包含的無限深意
幾個人最後決定讓莊景玉請吃涮涮鍋。這個建議最先是由韓瑩月提出來的,而既然大家都比較能夠吃辣,韓瑩月又是女生,因此這個建議理所當然得到了所有人高度一致的附和贊同。
雅迷涮涮鍋是前不久才剛剛落成在Z大南門外,那一條D市文明的美食街上的。位置不算遠,大概就離南門兩三百米的樣子。
美中不足的是傍晚天氣有些不給力,飄起了絲絲細雨。深秋時節,這種天氣就難免顯得,凍得稍微厲害了些。不過雨中霓虹閃爍也倒別有一番風情,而吃涮涮鍋,也正好可以讓人暖和。所以總的來說,大家的心情都還是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