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安靜得有些可怕,恰好趕來的安陽在看到東風無間緊緊抱著槿兒時,眸光微閃,微別過頭。
腳步微緩,終是遲疑著走進大殿。
注意到身後的人,東風無間眉心一緊,緊握著槿兒的手,不曾鬆開。
眼裡一陣刺痛,安陽艱難地挽起唇,一股悲嗆感油然而生。
修長的手指輕輕揚起,東風凌斜倚著大殿門口,臉上綻放出一抹邪魅的笑。有意無意地輕點了下身旁的柱子,他旁若無人地轉過頭。
頭上忽然傳來一陣悶痛,腦海中一片模糊,東風無間揉著眉心費力地撐著眼皮,官娘趁機扶住他。
“殿下”
本能地想要掙脫官娘,無奈頭越來越痛,只好暫時藉著她的力勉強站起身來。
“太子殿下!”小安子驚呼著進來,趕忙扶住東風無間。
“扶他去歇息吧。”官娘轉過身,看見東風凌正倚在柱子旁涼涼地說道,眼簾低垂,讓人看不清他眸中的情緒。
小安子曬然道:“可是宛月國使臣已經到了,正在‘聖覺殿’等著殿下呢。”
今日乃是宛月國使臣向大秦國協談的日子,自然少不了太子的參與。
“我沒事。”撫了撫額,東風無間擺手道。
目光流連在床上昏睡過去的人兒臉上,那原本嬌豔的容顏上此時步滿了大大小小的汙痕,身上更是有被打過的痕跡,褐色的瞳眸微眯起,“你們給我聽著,誰要再輕易打她自己提頭來見!”
極輕的一句話,卻讓整個大殿內的空氣愈發凝滯,侍從個個唯唯諾諾地低下頭。
手中的硬物烙得掌心有些輕微的疼,東風無間危險的眸光落在那枚梨花耳墜上時明顯柔了下來。
宛月國使臣忽然記起前些日子不斷擾亂邊境的國家,他重重地一哼,“耶律皓麼”待到東風無間離開‘館娃宮’,殿內的人明顯鬆了口氣。
東風凌亦跟了上去,出門前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的槿兒,綠眸輕眨。
見兩人都離去,殿內看熱鬧的人也慢慢散了,最後只剩下呆立在床邊的安陽以及官娘等人。
“主子”婉兒拉拉官孃的手臂,不忍看槿兒已經血紅的左肩。
正文 道是最毒婦人心(8)
叮——
走出內殿前,官娘寬大的衣袍隨意地揮了一下,一枚閃著銀光的繡花針掉在地上。彷彿並未注意到自己落下了東西,官娘頭也未回地離開了。
“主子”眼看著大家都走了,只留下秋水與安陽。
秋水古怪地瞧著床上已經止住血,仍在昏睡當中的槿兒,“真想不到這下賤呸子怎會入得了太子殿下的眼!”她的聲音淡淡的,也聽不出情緒,不知怎的,安陽覺得胸口發悶,好似被這無形的壓抑鎮住了。
安陽半晌未答話,在秋水無趣地撇嘴時淺淺一笑,幽黑的眼眸,清冽冰冷,寒光冰雪一般,沁入骨髓。
目光不知何時落在地上那枚小小的銀針上,那銀色的光芒刺痛了她的眼。
待到她反應過來,自己已不知不覺中走到殿中央,拾起了那枚銀針。
“秋水。”唇悄然上揚,勾勒出一抹詭異的笑。
安陽輕聲喚道,目光在手中的那枚銀針上流連。
“奴婢在。”不知她喚她所為何事,求實只是覺得心裡忽然湧起一股寒意。
安陽忽然輕笑出聲,笑容卻有幾分古怪,“去外面等我吧,我看看她的傷口。”說完不再看她,眼神始終牢牢鎖在槿兒的身上。
默不作聲地福了一福,秋水緩緩退下,背後有陣陣涼意升騰而起。
陽光從窗子的細縫中蔓延了進來,細碎的陽光輕灑在硃紅地毯上,留下點點班駁的暗影。倏地,一縷輕風悄然掀起了床塌周圍那潔白的紗縵。陽光調皮地鑽進紗縵裡,落在一張白淨的臉上。那張臉孕育在陽光中,美得不可言喻。
此刻,床上的人細長的睫毛輕顫了一下,隨即眼睛緩緩地睜開,彷彿這雙眸子長久地沉浸在灰暗之中,一時承受不了光芒的刺激,在一瞬間又閉了起來。睫毛如同柔軟的毯子輕輕蓋在眼睛下方的肌膚上。
逶迤的裙襬如漫地開放的白玉蘭,安陽慢慢地坐到床沿上。
“你到底是誰呢?”她的手輕柔撫過槿兒臉上光潔的肌膚,輕啟唇瓣自語道:“你知不知道你變了”
纖纖十指細細撫摸著床上的槿兒的臉,安陽臉上毫無情緒。“你還是當初的槿兒麼”
猶記得三年前,那時的她因為外出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