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得了?到底她是惠言還是穆妮?是一位平凡的女大學生還是圖特摩斯三世的穆爾妮莉王后?她要瘋了,思念如此之深,卻見不了他一面。
為了讓自己平靜,她選擇了四處旅遊。希望沿途的景色能沖淡她的悲慟。去了香格里拉,去了納木錯,去了大興安嶺,去了西藏,去了敦煌幾乎要跑遍用一生才能走完的旅途。然而每見一處壯麗的景色,心中想的,卻是如果他在我身邊該有多好
每每到了午夜,總在夢中哭著醒來。在夢中,她又一次回到了那個太陽的國度,見到了悠悠尼羅河,見到了氣勢恢宏的底比斯,見到了站在卡納克神廟下的圖特。還有那個粉雕玉琢般的小女孩在尼羅河畔採摘藍色長頸睡蓮的小女孩雖看不清面容,但是她能肯定。是她與圖特的女兒。從出生就只見過兩面的女兒
那些夢是那麼真實徘徊在底比斯上空,連微風揚起的沙礫刮在臉上的刺痛感都能清晰感受到
午夜夢迴,枕畔被淚水浸溼。心痛得已快麻木。上天為什麼要與她開這麼個玩笑?為什麼?!把自己拋到三千五百年前的古埃及,就為了經歷這一番痛徹心扉的感情?
“姑娘。”這時候,耳畔突然傳來了一聲蒼老卻慈祥的聲音。我下意識抬起了頭,淚眼迷濛中望去,看到了一位老婆婆正看著我。
我一怔,趕緊抹了抹眼睛。再抬起頭時看清了老人家的面容。很和藹,依稀能從臉部輪廓上看見年輕時姣好的容顏。穿著銅色對襟衫。我有些愣神,這衣服,讓我想起了民國時期的深宅老太太。
“姑娘,你怎麼啦?”老婆婆看著我笑眯眯地說著。我聽後一愣,只是勉強笑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坐在樓上,看到你表情一直很哀傷。之後就一直趴在桌上哭。”老婆婆仍是笑著說。
“沒,沒什麼。只是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我抿著嘴說。
老婆婆見我這樣什麼也沒說,只是靜靜看著我。一雙慧目彷彿能洞悉一切般的看著我。表情慈愛。一時間我也放下了戒心。
“記憶再美啊,總是過去了。既然放不下它,就再去追尋罷。續緣罷。”老婆婆說著坐在了我旁邊的木椅上。
我鼻子一酸,再去追尋?那又談何容易,我們之間相隔了三千五百年的時空啊。
“不能啊。不可能的。續緣這又怎麼可能。只想再見見他見見他,哪怕一面。”我咬唇說著。或許是長時間積壓在心中的悲傷想找個宣洩口釋放,我毫不猶豫地對老婆婆吐露出了心聲。
“呵呵,孩子。既然那麼想,那就回去啊。”老婆婆笑呵呵地說著。看著我的眼神卻愈加慈愛,彷彿在看她的孫女般。
“不我回不去了。回不去了”我喃喃地說著。那個太陽的國度,黃沙漫漫的古埃及,還怎能回去?
“傻孩子,你的心已經遺落在了那裡。遲早要回去。”老婆婆篤定得說著。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隨後不等我回答就就起身了。
“噢喲,雨天就老是腰痠背痛的。唔老頭子啊,半個多世紀過去了,我這把老骨頭依然在硬挺著喲”老婆婆邊說邊走上了樓,嘴裡喃喃叨唸著。
聽了她的話後,不知為何心裡酸澀得不行。半個多世紀了獨自活了半個多世紀了。如果是我,不知能否承受得了這半個多世紀的寂寞。可是,如果我不能與圖特再見卻要獨守這一生的寂寞。我起身,抓起了揹包。接下來,該前往何處呢?
等我回過神時,已經出了茶樓。恍恍惚惚地來到了街道上。神思不定間,周圍的一切都彷彿搖擺了起來。橋街連連,河畔築屋,大院深宅,烏簷白牆,臨河水閣一切都是那麼古色古香。我踉蹌地走到了河邊。
河水在雨中顯得霧氣蒸騰,河水上倒映出來些許影子。我腳步虛無地走了過去看到了那張熟悉的笑臉,伴隨在他周圍的是漫天的黃沙,茶色的雙眸顯得那麼孤寂。
“圖特”心裡的哀慟一下爆發到了最高點,只想馬上碰觸到他,讓他原本光芒四射的雙眸不要再顯得那樣孤寂。
心裡明明知道那只是幻象而已,我卻朝河面伸出了手。在路人的驚呼中,一躍而下。
底比斯
太陽神阿蒙的崇拜中心,古埃及最大的神廟所在地。
神廟周圍重兵把守,除了祭祀與法老。任何人不得入內。熱風獵獵吹過,卡納克神廟彷彿籠罩在層層熱氣中。恍然不似真實。
兩座高塔聳立在入口大門兩側,構成了神廟的塔門。神廟的前院有一條由兩排獅身羊頭像圍拱成的大道。內院的四面中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