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則北方危矣。”
蘇夜涵不由挑眉,站起身問道:“爾等認為,朕要調兵回京,是為何?”
所有人一怔,相視一眼,沒有人出聲。
輕輕一笑,蘇夜涵眉角未動,垂下眼眸,道:“茲洛城是我天朝國都,茲洛城有任何閃失,都比我們在邊疆受到重創要嚴重得多。你們有沒有想過,國都被困,意味著什麼?”
眾人紛紛低下頭去,不言。
蘇夜涵走下臺階,站在他們中間,抬眼掃過眾人,一雙碧眸如鷹犀利,似已看穿他們心中所想,“十萬人馬,最遲不過後天必須啟程。另外,即刻傳朕口諭至各邊疆,讓他們務必守好各自州城,若有任何差池,便以他們項上人頭來回話;再傳口諭至四方將領,命他們率兵前往茲洛城,無論如何,茲洛城決不可有絲毫閃失!”
他朗朗道來,嗓音醇厚清冽,一眾將領聞之,不由心下微顫。
嘉煜帝拿定主意的事情,他們素來勸阻不得。最重要的是,而今他所憂所想皆是事實,所做,亦是最好的解決方法——即便這樣做,有些挖肉補瘡、飲鴆止渴之意。
“是!”
應了一聲之後,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相視一眼,冉嶸遲疑道:“皇上,可否另換他人領兵回京?末將只怕十二地支軍臨時換人”
“無礙,你儘管放心。”蘇夜涵抬手輕輕一揮,回身笑看冉嶸,笑意微冷,“這軍中除了你,還有一個人對十二地支軍一樣瞭若指掌,指揮自如。”
冉嶸不由皺起眉頭,想了想,突然愕然,道:“皇上的意思是,您要親自督戰?”
蘇夜涵笑意不減,垂眸預設,“這是我天朝與突厥的戰爭,亦是朕與琅峫之間的戰爭,也確實到了朕與他再會之時。”
其餘人都悄悄深吸一口氣,卻又有些熱血沸騰之感,獨冉嶸一人面色沉重,如此關鍵之時,他身為軍中第一大將,當朝最年輕的驃騎大將軍,尚未能殺敵軍一個痛快,卻要領兵回京,心中自然不悅。可是,他心中又明白得很,即便他不回,一樣有別人要回,且若是換作了別人,能否保茲洛城絲毫無礙,還未可知。
蘇夜涵之所以欽點讓他回京,想來原因便也在此,只有讓他回去,銀甲軍在大宣才可毫無後顧之憂,安心對抗突厥軍。
冉嶸左手不由自主握上腰間佩刀,用力收緊,他身上的責任遠比留在大宣的眾人要重得多,而他,也絕不能讓蘇夜涵、讓銀甲軍將士、讓天朝百姓失望。
此時此刻,突厥可汗大帳內卻笑聲一片,在座將領皆仰頭大笑,看著中間那麼匆匆趕回、此時嚇得雙腿發軟的使者,連番調侃。
其中一人道:“蘇夜涵當真是這麼說?他竟然還有心思謝過我們王?他莫不是腦子不正常?”
另一人符合道:“可不就是。這本是他們天朝的事情,可是他這個做皇帝的卻是到現在都不在事情的狀況,還被悶在鼓裡,還要等著我們王告知於他,實在是實在是可笑啊”
託和也只淡淡笑著,回身看向琅峫,卻見琅峫不動聲色,面色微沉地坐著一言不發,過了許久方才看向那使者問道:“他還有別的話讓你帶回,是不是?”
聞言,那使者吃了一驚,伏在地上,猶豫了好半晌,聽到託和也冷聲催促,這才支支吾吾道:“蘇夜涵還說,說要滅我突厥,根本不在兵馬的多少”
“嘣!”話音剛落,琅峫便一掌擊在案上。
頓時,方才的笑聲全都停了下來,不聽一絲響動,所有人都訝然地看了看那使者,又看了看琅峫,繼而疑惑地看向託和也,卻見託和也也是皺起眉頭,定定地看著琅峫。
許久,琅峫突然大笑一聲,喝道:“好!”
眾人不解,面面相覷。
琅峫繼續笑道:“本汗就是欣賞他這股不服輸、不怕死、更處變不驚的性情,不枉本汗把他當做這輩子唯一的對手!”
“王”所有人都面露疑色,“那蘇夜涵口出狂言,王何以還這般欣賞他?”
琅峫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以為所有人都敢這般口出狂言?你何時聽過九陵王說要滅我突厥?又何時聽過大宣王說要滅我突厥?而今這世上,但這般光明正大與本汗說這句話的人,怕也只有他蘇夜涵。”
託和也低下頭算了算,復又抬頭道:“據屬下所知,茲洛城附近的天朝軍隊不下十萬,加上京畿重地,京中衛侍眾多,且守衛森嚴,更有八卦之城相護,五百年來從未動搖絲毫,王何以見得蘇夜涵這般精明之人會調遣軍隊回京?”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