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老師最瞭解本王,本王想什麼都瞞不過老師的一雙慧眼。弗如,老師再猜一猜,本王現在心中正所思所想之事為何。”
“唔”裴裘魯輕吟一聲,閉目想了想,笑道:“莫不是昨晚皇后娘娘遇襲一事?”
一道凌厲微光從蘇夜洵眼底一閃而過,他微微勾起嘴角,道:“老師一雙眼睛實在太狠毒,本王認輸。”說話間他站起身來,“不錯,本王確實在想皇后娘娘遇襲之事。昨天夜裡,皇后娘娘受困於京外小鎮,賊人個個武藝高強,下手狠毒老練,顯然是經過專業訓練,十八衛親自出動,方才勉強將那幫人盡數擊退。冷駙馬已經將皇后娘娘所告知他的事情繫數寫進奏章呈與本王,本王看了,只覺心生懼意。”
突然他轉向裴裘魯,問道:“老師可知為何?”
“不知。”
“呵!說來老師許是不會相信,皇后娘娘向來是眾人皆知的醫術高明,可是這一次,在他們被困小鎮之前,曾有人在他們的飯菜裡下了藥,可是他們卻沒有察覺。一個杜遠,一個皇后娘娘,這兩人加在一起卻未能察覺飯菜裡被下了藥,說來何人會信?”
裴裘魯不由得沉下臉色,嚴肅起來,“會不會是因為,藥量下的太重會被人發現,所以故意放輕了藥量?”
蘇夜洵點點頭道:“不無道理,對於尋常人來說,完全說的過去,可是對於皇后娘娘來說”他遲疑了一下,話沒有說完。
“皇后娘娘也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凡人,也會犯凡人的錯誤,偶有失誤也是情理之中。”裴裘魯神情之中有一絲不悅,蘇夜洵心知他對於衣凰向來不待見,便淡淡一笑,聽他繼續道:“再者,皇后娘娘有孕在身,反應不如從前靈敏也是情理之中之事。”
聞言,蘇夜洵驀地從座上站起,目光定定落在裴裘魯身上,眉鋒微冷,“皇后娘娘懷有身孕之事並未聲張,只少數親信之人方知,老師又是從何得知?”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既是有除了她本人以外的人知道,為師又如何不能知道?”裴裘魯笑容清淡,眼中卻有一絲難以捉摸的神秘之色。“包括昨晚皇后娘娘遇襲一事,你和紹駙馬一致選擇緘口不言,不對外透露,可是為師一樣知道。”
蘇夜洵目光凜凜地看著裴裘魯,蹙眉不言。
他知道,這一切他都知道,卻沒有任何人告訴他。
蘇夜洵果然沒有猜錯,裴裘魯布在京中京外的眼線,絕不比他少,可是他卻想不明白裴裘魯這麼做的原因。
因為,他還沒有弄清楚,裴裘魯究竟是誰。
“哈哈哈”突然蘇夜洵朗聲一笑,連連點頭道:“甚是,甚是!本王實在是太過疏忽,竟差點忘了老師向來是無所不知,那老師可知,這幫人究竟是什麼來頭,能讓十八衛都這般吃力?”
裴裘魯搖搖頭道:“這一點為師尚且不知,我連見都沒見過他們,又如何得知?只是”
“只是這群人既然是在離京城不遠的地方動手,必然是已經藏匿在附近許久,如此一來,本王就是敵人臨前卻不知。”蘇夜洵接過話,語氣越來越冷,“看來本王不得不加緊防範,多加小心才是。”
“居安思危,防患於未然,方可萬事高枕無憂。”說話間,裴裘魯向蘇夜洵投來一記目光,意味深藏,“尚且不到半載,他就無法再信任與你,終究還是讓皇后娘娘中途而歸。娘娘有孕在身乃是事實不假,可是,也難保這不是一個藉口。原本皇后娘娘萬般不放心皇上一人前往大宣,決心隨行,按著時間來算,那個時候娘娘已經有了身孕,只是尚不明顯。而今,紹駙馬才剛一出事,她就立刻放下大宣之事,急趕著回來。他二人的心思你比我更瞭解,如他二人這般深思難測之人,這事其中用意如何,你應該想得明白。”
裴裘魯字字珠璣,句句似針,直朝著蘇夜洵的心底扎去。
衣凰突然歸來,任誰都會想到沒有那麼簡單,只是她究竟為何而歸,卻是不得而知。
蘇夜洵心中雪亮,自有萬般思量,方才裴裘魯那一番話,他聽得清楚,卻也想得清楚。
“不管怎樣,她能平安回京就是萬幸,本王也不辜負皇上的信任,最重要的是她平安無事,本王也就少了個護駕不力的罪責。”說罷挑眉一笑,蘇夜洵緩緩走下臺階,走到裴裘魯身邊,舉杯與裴裘魯手中杯盞輕輕一碰。
“此言不假,不過”裴裘魯淡淡一笑,道:“王妃這兩日好像挺閒。”
“怎說?”
“在為師來這裡與你見面之前,曾看到王妃往著清寧宮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