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話,正色沉聲道:“你來啦。”
沉吟片刻,卻不聞身後那人答她,蒙蓮不由微微皺眉,邊回身邊問道:“怎麼?大晚上的,皇后娘娘怎麼會捨得放你來”
突然她的聲音戛然而止,怔怔地看著身後來人,好大一會兒才回過神,驚問道:“你怎麼來了?”
來人神色淡淡,卻難掩眼底那一抹極力隱藏的期許與不安。
如此深夜,如此盛裝華服,如今卻是為了哪般?就是為了那個前一天還聖寵不斷、一轉眼卻又將她禁足於這高樓院牆之中的男人麼?
“在下”
“呵!”隱呈話剛出口,就聽得蒙蓮一聲冷笑,扭過頭去不看他,目光投向漆黑無邊的夜空,“在下?不過數日光景,在你眼中,我已經成為了一個外人,一個與你無關、要你以在下自稱的外人。”
“公主,屬下”
“罷了!”她揮袖輕呵,打斷了隱呈的話,“不必勉強,不管是屬下還是在下,你始終都把自己攔在那條線之外,既是如此,又有何分別?你說是麼,隱護衛?”
對於她的冷冷嘲笑,隱呈絲毫沒有在意,只是嘴角閃過一絲無奈笑意,繼續以那清和的語氣道:“蓮妃娘娘心中對屬下有怨氣,屬下自感慚愧,可是就算娘娘再怎麼怨恨、討厭屬下,屬下今日還是要來找娘娘,以傳達王的聖意。”
“什麼聖意?”
“後天一早,王就會啟程回南詔,明日還有諸多事宜要與皇上商討,故特命屬下前來告知娘娘。”隱呈說著稍稍停了一下,抬起頭看了蒙蓮一眼,果見蒙蓮面上露出驚愕神情。
“後天?為何如此倉促突然?”
“南詔傳來訊息,眼下六詔紛亂,南詔作為力壓爭亂之主,而今的處境很不樂觀,其他五詔皆有意藉此事狠狠打擊我南詔,所以王必須儘快趕回,主持大局方可。”
蒙蓮垂首靜默,神色沉肅,隱呈明知她心裡定是有所盤算,可是他卻猜想不到她想要做什麼,如今的蒙蓮已非當年那個稚嫩可人的小蓮兒
“王的意思是,即如今娘娘深得龍寵,此行最大心願也算了解了,就此啟程回南詔也可以放心而去”話未說完,可是頓了頓,他終究將沒有說完的話收在喉間,猶豫多時也不曾開口說完。
“深得龍寵呵呵”蒙蓮輕笑,抬頭看向隱呈,神色略有悽然,“在你眼中,我現在過得真的好嗎?”
“皇上與娘娘之前的事情,屬下不敢妄自揣測”
“隱呈!”蒙蓮頓然一聲低喝,眼神如鋒如刃,緊緊瞪著隱呈,似要將他生吞活剝,“你大可不必在我面前裝得這般無辜,好像我虧欠了你什麼似的!我蒙蓮行得正坐得直,所做所言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地,更是對得起我自己的良心!我所做的這一切,全都是為了”
驀地,她神情一滯,聲音戛然而止,呆呆地看著清寧宮的方向。
只見清寧宮的上空,有一朵彩色火光緩緩深空,劃下一道細長的弧線,而後又無聲墜落。
在別人眼中,那不過是一束火光,然而映入蒙蓮眼中,卻碎成無數根細小的銀針,狠狠紮在心上。
“怎麼會?”聽得她一聲呢喃,隱呈不由面露疑惑之色,目光卻也是如她一般盯著那道火光。
良久,他突然悽笑一聲,如恍然大悟般地輕輕太息一聲,默唸道:“原來是你安排好的,你的用意原來在此”
再抬頭,迎上蒙蓮驚惶的眼神,隱呈一言不發,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又悉數化去。
有些事情錯了就是錯了,就算再怎麼辯
駁解釋,也終究是改變不了、不可挽回的事實。
一如衣凰所言:命中註定,避無可避。
而今看到蒙蓮這般複雜、難以置信的神情,即便她什麼都不說,他也隱約猜到了些許,也許,有些事實,她已經知曉。
果然,沉默許久,猶豫許久,蒙蓮終於慢慢開口:“真的是你?”
隱呈不答,只是勾起唇角笑了笑,清淡卻情深,他緩步上前,向蒙蓮張開手臂,笑然:“蓮兒,隱哥哥有多久沒有抱過你了?”
豁然間,蒙蓮正在原地,瞪大眼睛,呆呆地看著他。
隱呈笑容依舊,見蒙蓮怔怔得一動不動,便主動上前一步,將她攬進懷裡。
“想來,當真是有許久許久了蓮兒可還記得,彼時幼時,六詔不爭,天下不亂。你我同遊,終日為伴。吾父為鎮國將軍,母為誥命夫人,我段家將之後輩,一門忠烈。你我二人青梅竹馬,孰人不道你我二人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