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早先完全被他的美色所惑,從未考慮過越是嬌豔美麗的花朵,就越是帶著毒刺。
他拍了拍手,彈掉指尖染上的烹煮花生的汁水,垂眸看向地上的男子舔舔嘴唇,讓紅唇染上一層水光。
青年不緊不慢的走到瘦猴面前蹲下身,伸手捏著他的下巴,語調纏綿的說:“可惜你等不到這一天了。我最討厭有人和我作對——你既然希望神教覆滅,我還能怎麼辦呢?只好讓你先去死了啊。”
語畢,矮瘦漢子的胸口動了動,一隻瑩瑩透出玉色的毒蟲穿胸而出,足有三寸長,無數只腳從長長的身子裡探出,盤踞在他的胸口。
毒蟲停留片刻,隨即飛快繞上漢子的脖頸,將口器插入他的勃頸動脈之中大口吮吸,渾身上下變成了血色。
毒蟲攀爬拖出蜿蜒的血痕,一道血線從漢子捅破的傷口噴向屋頂。
小酒館裡過路的幾個普通百姓何曾見過如此血腥歹毒的畫面,不是尖叫著跑離酒館,就是早已被嚇暈了。
但苗疆青年卻似乎覺得死了人很有趣似的,伸出手指輕點著玉色蜈蚣的外殼,柔聲責備:“你怎麼又把血弄得滿地都是。這麼髒。不在寨子裡,誰幫你收拾呢,嗯~?”
玉色蜈蚣極通曉人性,在死去的漢子衣衫上打了個滾,甩開無數條腿飛快的順著青年伸出的手指爬上他的手背,轉瞬之後就不知道隱藏到了什麼地方。
反而是那個看起來極忠厚可親的漢子滿地打滾的蹭到了苗疆青年腳邊,不住哀叫求饒:“小人多有得罪,大俠開恩,饒了我這條狗命,我”
苗疆青年看著自己被抓住的褲腳,眼中露出不加掩飾的嫌惡神色,將其一腳狠狠踢開,不客氣的嘲諷道:“你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八歲的兒子,還有一個敗家媳婦逼著你欺凌苗人?”
冬瓜似的漢子立刻想差了,以為自己遇見的又是毒仙教庇護之下的那些仇視漢人的苗人,完全忘了自己剛剛對著虯鬚大漢劫掠苗女以供淫樂的附和。
為了活命,一盆子將髒水全部倒在了死人頭上。
他哭嚎著重新爬到苗疆青年腳邊。
這一次學乖了,沒再去拉扯他的褲腳,只是捂著彷彿被烈火焚燒的胸口,哭嚎:“大俠,我決沒有欺凌過苗人,天地良心啊!大哥武藝超群,我哪裡比得過,只不過在他手下混日子、圖口飯罷了,少俠明鑑!”
“原來是這樣啊~”苗疆青年後退兩步,重新坐回桌前,用筷子夾了一口魚腹細嫩的軟肉送入口中,雙眼微微眯起,發出一聲讚歎,緊接著一口接一口的自顧自吃了起來。
等他放下筷子,低頭再看矮胖漢子的時候,遺憾的搖搖頭,輕聲對著剛剛疼得氣絕身亡屍體道:“可惜,你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摸了摸肚子,有點可憐巴巴睜著眼睛扁了扁嘴,端起清冽的白酒連飲三杯,隨後看著連店主都逃走而變得空無一人的小酒館,嘟噥:“還沒吃飽啊,這可怎麼辦。菜都涼了,全是肉,腥得很,根本無法入口。”
“呱——”玉蟾蹲在桌面上蹦蹦跳跳的出聲,似乎在贊同苗疆青年的話。
小白蛇懶洋洋的甩了甩自己的尾巴,將爬到它背上的壁虎仰面抽到桌面上,毒蠍和玉蜈蚣都藏在青年身上不知所蹤。
“算了,我自己去灶臺翻翻,有什麼可吃的。”青年任命的放下筷子,當他一抬腳,正好被四具屍體擋住了去路。
摸了摸尚且空蕩的肚子,他嘆了一口氣,從挎在腰間的布袋中取出一包藥粉灑在四具屍體上。
霎時整座酒館之中浮現出一層詭異的紅色霧氣,地面上的屍體不斷翻滾出巨大的氣泡,最終變作幾攤血水。
等到青年從酒館後院廚房搬出兩大桶水沖刷過地面後,曾經的四人徹底消失了存在於此的痕跡。
可惜,沒等他將飯菜送入口中,耳朵已經敏銳的捕捉到幾道“噠噠”的馬蹄聲。
駕車的四人,顯然都是內力不差的練家子,最弱的也稱得上江湖二流高手,至於車廂中,他智慧判斷出其中有兩人,剩下就全無辦法了。
苗疆青年放下筷子,懶散的斜倚著柱子坐好,心裡對內力深不可測的兩人產生了些許好奇。
片刻後,果然見到一行人面帶防備的走入小酒館中。
來人是一個身穿藍黑勁裝的男人,精美的面具遮住了半張臉,可露出的半張臉卻特別完美,渾身冷冰冰的。
是個討人喜歡的長相。
苗疆青年順著心意對勁裝男子勾唇一笑,桌面上的手指按在玉蟾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