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炳調回京城繼續任職正白旗漢軍都統。
“這瘧疾很是可怕,奴婢記得當年盛京也爆發過這樣的疾病,好多人都因此丟了性命。”碧璽如今回想起來也心有餘悸,“要不是當年奴婢舉家從盛京回到京城,只怕也要在那場瘧疾中喪命了。”
“這些不吉利的話別到處亂說,現在石文炳大人能平安歸京養病就很好了。”琥珀道,“聽說太子已經將太醫院的人通通拉到毓慶宮叮囑了一遍,就是為了在石文炳大人回京之後能儘快調理好身子。主子,方才奴婢還打聽到一個訊息,大福晉又懷上了,如今已有一個多月的身孕。”
不說安和自己,就是在場伺候的其他人也都吃了一驚。大福晉才出了月子不到四個月就又懷上了,大阿哥是真的沒把太醫的話聽進去嗎?才成婚不到五年大福晉就生了三個格格,再好的底子不能及時調養過來都要被摧毀掉了。
“太醫怎麼說?”安和蹙起了眉。大福晉生二格格跟三格格的時候都已經有出血的徵兆,這一胎能不能保住都是個未知之數。皇上也不是沒有賞賜侍妾下來,大阿哥怎麼就這麼執著非要先誕下嫡子呢?
“太醫說月份尚淺,暫時還看不出來。”琥珀給安和換了一個新的手爐,“大約也是有了經驗,大福晉現在都忙著在屋子裡養胎,半步都不肯踏出阿哥所了。”
十一月的京城已經下了一場大雪,安和撫平了因為坐下來而出現的衣服上的褶子,而後才道:“讓人好生照顧大福晉吧,該吃什麼該用什麼讓大福晉身邊的人儘管去拿。太醫院那邊也叮囑好,一定要大福晉跟她腹中的孩子都平平安安。”安和知道這樣其實有些強人所難,但既然大福晉已經懷上了,那麼不管是康熙、惠妃還是大阿哥,大概都在期盼著這一胎是個兒子。太醫院的人如果不好好為大福晉調理,頭上的烏紗帽可能就要保不住了。
“聽說太醫院的太醫現在都愁白了頭,已經擬了不下十道方子,就等著看將來大福晉會不會用上。”琥珀道,“只是現在大福晉身子虧虛得厲害,就怕撐不到足月生產了。”
安和嘆了口氣淡淡地搖了搖頭。
<
十一月末,康熙又在一次地做出“驚人之舉”,將內大臣費揚古之女烏拉那拉氏指婚給四阿哥胤禛,將安親王嶽樂外孫女、和碩額駙額尚之女郭絡羅氏賜婚給八阿哥胤禩。費揚古從前曾經帶領清軍南征北戰,只是近幾年舊傷復發不得不離開軍隊領了內大臣的差事,可算起來也是名門大戶;嶽樂早在二十八年病逝,二十九年因為舊罪追降為安郡王,其外孫女的阿瑪又是因為貪汙之罪而被問斬,康熙此舉一出倒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更多的人還是認為康熙志在提高八阿哥的身份地位,畢竟嶽樂雖然因罪削爵削諡,但嶽樂一脈到底也是位高權重。
“跟安郡王一脈結親,也算是八阿哥的造化了。”如今襲爵的人是嶽樂第十五子瑪爾渾,雖說才幹不必嶽樂,但也是承襲嶽樂的差事統領宗人府事務。宜妃捧著一杯熱茶說道,“惠妃這些天又該高興了,聽說賜婚之後惠妃對八阿哥又活絡了起來,冬衣靴子、文房四寶都盡挑了好的送去阿哥所,好像之前冷待了八阿哥的人不是她那樣。”
“要是惠妃能挽回過來,就能將安郡王一脈都拉攏到大阿哥身邊了。平白無故得了這樣一支勢力,她怎麼會就這樣放過這個機會?”安和握著手爐,指腹描繪著外頭的花紋,“她待八阿哥也不是不好,只是比起大阿哥,這個養子到底算不上什麼人物了。”
“那個郭絡羅氏據說性子潑辣,一直都是驕縱著長大的。”宜妃湊過來小聲問道,“你不是見過那個姑娘嗎,感覺怎麼樣?”
“都是四年前的事兒了,哪裡還記得那麼多?”安和笑著道,“記憶中是個說話爽朗的姑娘,只是年紀太小暫時還看不出什麼。就算如今賜了婚,她也不過是八、九歲的姑娘,要成婚還得好些年呢。”
“說得也是。”宜妃嘆道,“昨兒個才去榮妃那兒摸牌,聽著她唸叨榮憲公主還有三阿哥的婚事,恍惚才覺得再過幾年就該輪到胤祺成婚了,這日子真是轉眼就過去了這麼多年。不瞞你說,我如今已經在想著要給胤祺挑個可人的格格了。”
此格格不同彼格格,宜妃所說的“格格”是指專門指導阿哥通曉男女之事的宮女,一般將來都會留在阿哥身邊當個侍妾,要是有福氣能誕下一兒半女得了阿哥歡心的,還能由阿哥做主晉封為庶福晉或者請立為側福晉,當然,這都得是阿哥們分府後才能做的事情了。
“五阿哥才幾歲,你就這麼著急了?”安和笑著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