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看著德妃的背影,臉上的表情淡淡的,可留了兩寸的指甲卻是死死掐進了肉裡。
此時,玉貴人正兀自生著悶氣,上好的花瓶都被摔碎了好幾個。
“去,再去請皇上過來,就說我肚子疼!”玉貴人轉過頭去,推著身旁的宮女一個勁兒地說道。
“小主。”那宮女被她推著退後了一步,卻是一點兒動作都沒有,只低著頭站在那裡。
見著她這個樣子,玉貴人頓時氣結,揚手就給了她一個耳光,嘴裡罵著:“養你們這些奴才有什麼用,連皇上都叫不過來,本宮就該把你們一個個送到慎刑司去!”
她這一巴掌下去,那宮女的臉頰立馬就腫了起來,大庭廣眾之下被主子打了個耳光,她卻只敢跪下去,一個勁兒地磕頭。
沒磕幾下,額頭上就滲出了一灘血。
“好了!光知道磕頭有什麼用!”玉貴人皺了皺眉頭,沒好氣地說道:“別跪在這礙眼,到院子裡跪著去。”
那宮女身子顫了顫,她們這些當奴才的最怕的不是捱打而是挨罰,捱打疼一陣兒便過去了,可若是挨罰,尤其是罰跪,跪在院子裡指不定要跪到多久呢?等到主子記起來,半條命兒都過去了,保不準還會留下病根兒鬧騰一輩子。
“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出去!”玉貴人原本就是個氣性大的,看著她這個樣子,心裡的火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於是乎,從慈寧宮回到鍾粹宮後,惠妃最先看到的就是宮女在玉貴人門前被罰跪的那一幕。
惠妃在心裡嘆了一口氣,掀開簾子就走了進去。
惠妃饒過地上的碎片,對著坐在軟榻上的玉貴人沒好氣的說道:“你這孩子,怎麼能這麼沒有分寸?”
即便是自個兒心裡不舒服也沒必要拿奴才撒氣,這要傳到皇上耳朵裡,皇上若細究起來,指不定就落個怨憤皇上的罪名。
見惠妃進來,玉貴人的眼中閃過一抹意外。
“姑姑,您不是在慈寧宮侍疾嗎?”
這個時候,玉貴人自然不曉得太后的病已經好了。
玉貴人剛想站起身來,就被惠妃按了下去。
“好了,坐著吧,小心再動了胎氣。”惠妃坐在了軟榻的另一側,看著玉貴人略顯憔悴的臉色微微嘆了一口氣。
她這侄女,真是不讓人省心,瞧著像個懂事的,可遇上些事情卻依舊這麼沉不出氣。
“和奴才發脾氣有什麼意思,最要緊的還是先把胎給養好,沒得讓人看了笑話。”惠妃的視線朝跪在院子裡的宮女看了一眼,對著玉貴人說道。
她的意思,其實是想讓玉貴人免了對那宮女的懲罰。
她雖然是一宮主位,剛見著的時候原本就能吩咐那宮女起來,可自從出了芝答應的事情以後,玉容就對她生了嫌隙,她若直接這樣做,難免會讓她多心。
尤其這會兒她還有了身孕,有身孕的人難免有些多心。
不得不說,自從知道玉貴人有了身孕後,惠妃對她的耐心明顯比以往大了許多。
因為玉貴人若是誕下了皇嗣留住了皇上的寵愛,對於鍾粹宮來說的確是一件好事情。
她自然不會因為一時的不滿而斷送了這麼長時間的努力。
她這侄女雖然愛使些小性子,可畢竟是納喇家的人。
玉貴人臉上閃過一抹不自在的表情,朝著身旁的宮女吩咐道:“出去讓她起來吧,今天就別過來伺候了。”
聽到這話,惠妃才滿意地笑了笑,“你進宮也有些日子了,日後可萬不能這樣隨著性子,心裡就是再不高興也不要拿奴才撒氣,沒得降了自己的身份。”
聽著惠妃的話,玉貴人心裡著實不以為然,嘴裡卻是說道:“知道了,姑姑的話玉容都會記在心裡的。”
惠妃點了點頭,又交代了一會兒子的話,這才離開了。
玉貴人坐在軟榻上,看著惠妃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若不是為著她肚子裡的皇嗣,她這姑姑怕是又要數落她了吧。
別以為她不知道,她心裡頭打著什麼主意。芝答應的事情以後,她才算明白,旁人對你再怎麼好,這日子也是要你自個兒過的。就拿姑姑來說,她都能將自己身邊的大宮女安排到皇上的床上,這樣的好,仔細想想,實在是有些靠不住。
怪不得額娘私底下和她說,進了這宮裡,既要靠著姑姑,又要防著姑姑,不然的話吃虧的會是她自己。
原本她還不明白,出了這麼多的事情她終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