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縱是肚子裡有那麼一塊肉,也保全不了她的恩寵。
皇貴妃自顧自地笑著,她摸一摸自己的肚子,意味深長地朝著桂嬤嬤問道:“嬤嬤你說本宮這話可有說錯?”
桂嬤嬤看著她手下的動作眼睛裡閃過一抹心疼,可心疼過後,又無奈地搖了搖頭。
桂嬤嬤的無奈,其實很簡單,自家娘娘自從上一次滑胎之後,這性子就越來越偏激了。心裡頭見不得皇上寵著後宮的妃嬪,可自個兒又不往皇上跟前湊,只整日整日的怨恨這個嫉妒那個,整個人都快要魔障了。
都說這後宮之中人比花嬌,皇上喜新厭舊那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若是自家娘娘能放□段全心全意地討好皇上,不說能得到皇上的恩寵,起碼該有的尊重和體面皇上都會給的。
不管怎樣,也好過像現在這樣,端著皇貴妃的尊貴,裡子裡卻是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娘娘。。。。。。”桂嬤嬤看了一眼自家娘娘臉上幸災樂禍的神色,快到嘴邊的話又一次嚥了下去。
到了現在,她心裡最清楚不過,有些話,娘娘是再也聽不進去了。
看著桂嬤嬤臉上熟悉的神色,皇貴妃眼睛裡閃過一抹不悅,她最煩的便是桂嬤嬤隔三差五的說教,以前她得意的時候也不見她這樣,現在她失了皇上的恩寵,連一個奴才也敢開口教訓她了!
這樣想著,皇貴妃的眼裡又冷了幾分,面上卻是不顯,只對著跪在地上的宮女紫月吩咐了一句:“好了,本宮有些乏了,都下去吧。”
那宮女應了一聲,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就退下了。
桂嬤嬤伺候著她換下了身上的衣裳,蓋好被子,不經意間問了一句:“過些日子便是娘娘的生辰了,皇上上次獨獨賞賜給娘娘的蜀錦還留著沒用,不如叫內務府新做了衣裳來也算是全了皇上的恩典。”
皇貴妃微微一怔,眸子裡卻無一絲情緒波動。
“算了,本宮的生辰自己都快要不記得了,皇上又豈會在乎?”
他若真有那個心,也不會選在那個時候賞賜她這些東西,前腳當著眾人的面給了她一個耳光,後腳又不鹹不淡地賞賜了這麼些東西。
皇上這麼做,只會讓她覺得更諷刺,更失望。
皇貴妃說完便淡漠地看了一眼站在床前的桂嬤嬤,然後緩緩閉上眼睛。
永和宮這邊,正殿裡的燈一直亮著,德妃坐在窗前的小凳子上,平日裡淡定沉穩的臉上此刻多了幾分掩飾不住的焦急。
不知過了多久,貼身的宮女急匆匆地從殿外走了進來,德妃揮了揮手示意眾人全都退下,那宮女上前幾步走到德妃面前,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小小的香囊,“這是紫月偷偷送來給主子的。”
德妃接過她手中的香囊,細細地觀察了起來,良久才終於鬆了一口氣,嘴裡只說道:“這丫頭倒是個中用的。”
這香囊所用的布料乃是前些日子皇上獨獨賞賜給皇貴妃的蜀錦,蜀錦的原料是純正的蠶絲,觸手生涼,可謂是寸蜀寸金。
不管皇上是想要安撫皇貴妃還是真心賞賜,在德妃的眼中,承乾宮的這匹蜀錦在必要的時候能達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看著手中的這個香囊,德妃心中由不得慶幸,幸好她用了些手段讓皇貴妃杖殺了身邊的宮女蘭心,又將她的嫡親妹子紫月收為己用。不然的話,她現在只能是任人宰割了。
德妃一面笑著,一面低聲吩咐了一句:“告訴袁貴人,若她按本宮說的去做,本宮可盡力保她族人的性命。”
“是。”那宮女應了一聲,接過德妃手中的香囊轉身就要離開,又聽德妃提醒了一句:“叫他小心些,別被人看出端倪。”
“娘娘儘可放心,出不了差錯的。”那宮女點了點頭,便轉身往殿外走去。
德妃看著她的背影,終於是舒了一口氣,若不是她無意中發現了紫月和蘭心乃是嫡親姐妹,又使了些心計,今日的事情,怕是不能善了了。
德妃抬了抬眸子,眼睛裡閃過一抹得意,袁貴人她自己做的孽,沒道理連累到她永和宮。
要怪的話,只能怪她自己不中用,和當初的定嬪一樣,一點兒小小的事情都辦不好。
有些東西,是一輩子都見不得光的,一旦見光了,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袁貴人既然有那個膽量算計到皇上身上,就得承受皇上的雷霆之怒。
現在連老天爺都救不了她,她承諾保全她的族人,不過是說說罷了,這混水,可不是她一個小小的妃嬪能攪得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