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嬪進去的時候,皇貴妃正倚在軟榻上,身上蓋著一條錦被,臉上看起來依舊有些蒼白。
“嬪妾給娘娘請安。”襄嬪上前幾步,緩緩拜下,恭敬地請了個安。
在皇貴妃面前,她從來都是伏低做小,即便如今處境有些不同了,也只是愈發的恭敬。
“起來吧。”皇貴妃的視線在她身上審視了片刻,才開口叫起。
“謝娘娘。”
“這些日子本宮病著,倒讓你受累了。”皇貴妃說道。
“娘娘折煞嬪妾了,什麼受累不受累的,能替娘娘盡些心,便是嬪妾的福氣了。”聽著皇貴妃的話,襄嬪急忙福了福身子,回道。
“坐吧,今個兒也沒有外人,不必這麼多禮。”皇貴妃示意了一眼,就有宮女搬來繡墩。
襄嬪謝過,這才落座。
“這幾日,皇上可曾召見過你?”皇貴妃隨口問道。
聽著這話,襄嬪嘴角的笑意微微一僵,皇上前些日子雖然翻過她的牌子,卻也有幾日沒召見她了。更多的時候,是寧貴人在乾清宮伴駕。
她身為寧貴人的舊主,看著寧貴人這般得寵,心裡頭還真是百般滋味兒說不出來。
“本宮雖是抬舉你,你也得對得起本宮才是。這宮裡頭的事情你也算是明白,寧貴人能入得了皇上的眼,不過是仗著和密妃有幾分相像,你該好好打算才是,別辜負了本宮對你的看重。”
“是,嬪妾明白。”襄嬪應道。
她一直都知道皇貴妃看不慣皇上寵著寧貴人,卻不想如今卻讓她來下手。
只是,想要除去寧貴人,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皇貴妃看著襄嬪僵在嘴角的笑意,便知她心中的想法,臉色驀地就沉了下來。
看著皇貴妃沉下來的臉色,襄嬪拿著茶盞的手微微一顫,忙說道:“娘娘,嬪妾倒是有個好主意,寧貴人不是憑著那張臉得寵嗎,不如,就毀了她那張臉。”
皇貴妃略微吃驚了一下,眼中隨即閃過一抹疑惑。
片刻,才緩緩開口:“這樣,就最好不過了。”
聽著皇貴妃的話,襄嬪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子話,見皇貴妃面色不好,襄嬪就先告退了。
她一走,桂嬤嬤就忍不住說道:“娘娘,莫不是當初的僖貴人的臉,就是襄嬪動的手。”
僖貴人和襄嬪是同一批入宮的,甚至還分到了同一個宮裡,只是,這僖貴人生的甚好,入宮沒多久就深得皇上寵愛。而襄嬪進宮一年多了還沒被翻過牌子,最後,還是這昔日的姐妹拉了她一把,這才被皇上寵幸了。
可好景不長,這僖貴人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卻不知為何染了一種疾病,臉上長了一顆顆的疙瘩,眾位太醫都束手無策,最後,臉上都爛的露出了骨頭,皇上心生忌諱,將人挪到了冷宮去。
從此,這宮裡頭就再也沒有僖貴人這個人了。
當時,所有人都覺著這病來得太古怪,查不出頭緒也只當是僖貴人自己沒有福氣,如今想來,興許就是襄嬪下的手。
畢竟,僖貴人被打入冷宮後,皇上心生愧疚對襄嬪便多了幾分恩寵。
也就是那個時候,襄嬪藉著皇上的恩寵,生了個小阿哥,成了長春宮的主位娘娘。
唯一遺憾的,就是小阿哥身子弱,還沒滿月就夭折了。
如今想想,興許這便是報應呢?
皇貴妃想著,眼睛裡便閃過一抹深意。
看著自家娘娘那樣子,桂嬤嬤已經是猜出了她的心思。
“娘娘,老奴這就派人去查,若是襄嬪做的,她手裡怕還有些骯髒的東西。”
皇貴妃看了她一眼,淡淡道:“罷了,由她去吧,等事情辦完了再查也不遲。”
“瞧著皇上對寧貴人的恩寵,本宮心裡就堵得慌。”皇貴妃又補充道。
短暫的沉默之後,桂嬤嬤才勸道:“娘娘總得寬心些,只當是為著肚子裡的小阿哥吧。”
桂嬤嬤一句話,就讓皇貴妃的眼中有了笑意。
是啊,都是為了腹中的小阿哥。
她定能,順利生下一個皇子的,也只有等到那個時候,她才能真正安心。
許是冤家路窄,襄嬪從承乾宮回來的路上,偏偏就碰到了去乾清宮的寧貴人。
見著寧貴人的時候,襄嬪的眼睛裡露出一抹嫉妒,卻又硬生生的掩了下去。
“嬪妾給娘娘請安。”寧貴人微微福了福身子,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