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這丫頭是從哪裡看出來她心裡不安的,明明和她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她自然犯不著為著那些拈酸吃醋指桑罵槐的話生悶氣,到頭來,氣著的還不是她肚子裡的孩子。
瞧著自家主子的神色,秋梅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不是她多心,實在是襄嬪那話也太難聽了些,什麼叫主子一出來玉貴人就不好了,這分明是在說是主子害得玉貴人早產了。
“主子沒生氣就好,這宮裡頭流言蜚語多了去了,咱要都在乎,就是跟自己過不去了。左右,皇上看重主子,那些人再怎麼說也是沒用的。”見著自家主子毫不在意的樣子,秋梅在心裡頭暗暗鄙視了自己一番,覺著自己還是沒有主子沉得住氣。
不過,話又說回來,誰聽到這些話多多少少都會生氣的,偏偏自家主子是個例外,這會兒還有心情吃點心。
王密蘅放下手中的茶盞,隨口打趣道:“哪裡就有那麼多的氣生,你這丫頭一口一個皇上,瞧著比本宮都上心呢。”
聽了這話,秋梅立即便有些惱羞成怒,蹬了下腳,惱羞道:“主子,奴婢還不是替您著想,主子再說這樣的話,奴婢可就什麼都不敢說了。”說著,便要轉身離去。
王密蘅急忙拉住了她的胳膊,道:“好了好了,不過是隨口說一句,你便惱了。那本宮問你,這幾日,你那淺綠色的荷包是給誰繡的?”王密蘅說著,眼睛裡滿滿的都是八卦的色彩。
那荷包是王密蘅不經意間發現的,瞧著那樣式,不像是自己用的,倒像是給心上人繡的。
秋梅喜歡梅花,卻也斷然沒有把梅花繡在荷包上的道理,那荷包正面繡著兩隻鴛鴦,反面繡著幾朵梅花,由不得她不多想。
秋梅神色一慌,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主子恕罪,奴婢。。。。。。”
王密蘅看了她一眼,秋梅才支支吾吾說道:“主子恕罪,奴婢幼時已經和表哥定下親,表哥說了,等著奴婢放出宮去。。。。。。就和奴婢成親。過些日子就是表哥的生辰了,奴婢才想著。。。。。。”
又是一個表哥和表妹的故事啊。
王密蘅聽完後,心下很是有一番感觸。秋梅伺候了她這麼長時間,事事盡心,算得上是她身邊最得力的人。可她的事情,她卻知之甚少,倘若不是偶然見著她藏在籃子裡的荷包,她怕是永遠也不會知道這些事情了。
沒聽到她說話,秋梅不免有些緊張,剛想開口告罪,就被王密蘅親手給拉了起來。
“起來吧,你既有這個心,本宮總是要替你周全的,再等兩年本宮替你和皇上求求情,早些把你放出宮去。”王密蘅握著她的手,柔聲說道。
“奴婢謝主子恩典,定盡心服侍主子。”秋梅心下感動,重新跪在地上行了個大禮。
不知怎麼的,看著跪在地上的秋梅,王密蘅突然覺著胸口悶氣般的難受,她覺著這紫禁城,好像無論什麼時候都縈繞著一種讓人壓抑的氣氛,讓她避無可避。
唯一能讓她有點兒安慰的,大概就是她在這個紫禁城多多少少也算個主子,不像秋梅一樣任人掌控自己的命運。
王密蘅正想著,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王密蘅抬起頭來,就聽外頭的小太監回稟道:“啟稟娘娘,皇上身邊的李公公來了。”
王密蘅示意了跪在地上的秋梅一眼,等她站起身來,這才說道:“快請進來吧。”
很快,就有宮女領著李德全走了進來。
李德全上前幾步,打了個千兒,躬身道:“奴才給密嬪娘娘請安。”
王密蘅抬了抬手笑道:“公公過來,可是皇上那裡有什麼吩咐?”
李德全聽了,臉上堆起了笑意,恭敬地說道:“皇上說了,今個兒過來陪娘娘用午膳,讓奴才先過來知會娘娘一聲。”
“有勞公公了。”這個訊息對於王密蘅來說,倒真的有些突然了,王密蘅點了點頭,開口道。
“娘娘言重了,娘娘若沒什麼別的吩咐,奴才就先回乾清宮伺候著了。”
王密蘅聞言,對著李德全點了點頭,開口道:“秋梅,替本宮送送李公公。”
“是。”
待秋梅和李德全退出後,王密蘅緩緩的伸了個懶腰,心想,有些時候沒見著康熙了,最近的一次就是被他痛揍的那一回了。
這樣想著,王密蘅不免覺著有幾分尷尬。可轉念一想,又覺著這揍人的都不尷尬,她這捱揍的尷尬個什麼勁兒。反正,該怎麼著就怎麼著唄,她在他面前丟臉的時候多了去了,也不差這麼一次。
指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