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表妹對我的畫作感興趣,是我的榮幸才對。不過,下一次進書房翻看我的畫作之前,還請提前告知一聲。我也能來得及稍稍收拾一下,免得有些信手塗抹不登大雅之堂的畫作,讓蘭表妹見笑。”
這話乍聽沒什麼,可細細一琢磨,卻一句比一句尖銳。
所謂的信手塗鴉不登大雅之堂的畫作,該不會指的就是扔在牆角的那一幅吧!太冤枉了,她根本看都沒看一眼就放在架子上了等等,是不是因為她隨手把畫軸撿起又放在架子上,顧熙年才生出了誤會?以為她看了那幅畫?
葉清蘭一臉無辜的解釋:“顧表哥誤會了,我見牆角有個畫軸,便隨手撿了起來放好了,並未開啟看過”
“哦?”顧熙年揚眉淺笑:“那要多謝蘭表妹了。”擺明了根本不相信葉清蘭的說辭。
葉清蘭忍住翻白眼的衝動,索性住了嘴。別看他表現的溫和隨意,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其實根本不是那麼回事。他本質上就是個戒心極重,不輕易相信別人的男人。
算了,隨他怎麼想好了。
顧惜玉這次總算察覺出兩人之間的不對勁了,認真的想了想說道:“大哥,你是不是生氣了?”以前她都是隨意進出大哥的書房,大哥也從沒說過什麼。這次似乎有點不一樣!
顧熙年對著顧惜玉倒是很溫柔:“玉兒別擔心,大哥沒生氣。你喜歡什麼時候去都可以。”只不過,去的時候最好別帶“閒雜人等”。
那個“閒雜人等”顯然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眼裡閃過一絲不以為然,微不可見的撇了撇嘴。
顧熙年將她一閃而逝的神色盡收眼底,心裡暗暗冷笑一聲。
這丫頭看似老實,其實一肚子鬼心眼。刻意接近妹妹,也不知道打的什麼鬼主意。要不是看在妹妹喜歡她而且她暫時還沒表現出什麼異常的份上,他絕對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她
鄭夫人怒氣漸漸平息,終於留意到顧熙年和葉清蘭說話時的氣氛有些微妙,先是錯愕,不知想到了什麼,眼裡忽的又閃過一絲笑意。張口說道:“熙年,你不是要陪玉兒作畫麼?那就快些去吧,別在我這兒磨蹭時間了。”
顧惜玉歡喜的應了,第一個起身,臉上的神情既輕鬆又歡快。眉宇間的沉鬱陰霾如雨過天晴,再也尋不到一絲蹤跡。
顧熙年凝視著顧惜玉的臉龐,心裡浮起層層疑惑。
顧惜玉變的歡快活潑了當然是件好事。可葉清蘭只來了短短一天,顧惜玉怎麼就會有這麼大的變化?
葉清蘭到底做了什麼?
一行人到了冷月閣,丫鬟們忙碌著準備好了宣紙和各式顏料。顧惜玉親暱的站在顧熙年的身邊,仰頭說道:“我想學畫人物。”
花鳥蟲魚她早已畫的熟稔之極,可唯獨人物總是把握的不太好。
顧熙年淡淡一笑:“人最是難畫。想畫的惟妙惟肖,不僅要把握住最明顯的相貌特徵,最重要的是要清楚的畫出一個人的氣質神態。神似比形似更重要。”
顧惜玉在繪畫上極有天分,聽了這番話頓時有所領悟,緩緩點了點頭。
顧熙年隨口問道:“你想好了要畫誰嗎?”。
顧惜玉想了想,忽的笑了,纖長的手指盈盈一指:“就畫蘭表妹好了。”
正神遊太空的葉清蘭頓時清醒過來,又是搖頭又是擺手:“別別別,還是別畫我了。”做模特本也不算什麼,可顧熙年就在一旁虎視眈眈,這感覺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一想到自己要老老實實的站著或是坐著那兒半天動也不動,然後被顧熙年用深沉銳利的目光直直的盯著,頓時頭皮都隱隱發麻了。
顧惜玉卻很堅持:“我就想畫你。”然後,眨巴著水盈盈的大眼,可憐兮兮的看著葉清蘭,小聲的央求道:“好不好?”
葉清蘭頓時沒了招架之力,只得舉手投降:“好吧,你想畫就畫好了。不過,我得先宣告,我可沒辦法坐著半天一動都不動,中途得讓我休息一下。”
顧惜玉目的達成,心滿意足的展顏笑了。
那笑容雖然說不上如何的燦爛明媚,卻已經有了少女的青春風采。
葉清蘭看著別提多欣慰愉快了。只要能哄顧惜玉開心,今天就犧牲一回好了:“需要我做什麼,儘管吩咐!”
顧惜玉想了想,拉著葉清蘭走出了書房。然後走到樹下的鞦韆架旁,示意葉清蘭坐下來。葉清蘭只好依言坐了下來。
溫暖明媚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落下來,寬寬的鞦韆架坐著很舒適,手中握著的樹藤也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