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很清楚,分明又有些不同。
至少,這一刻的她很清楚,她要好好保護自己,絕不讓任何人傷害到肚中的孩子。
薛氏故意晾著紅綃,按著往日的習慣,這一站至少也是半個時辰。紅綃向來是逆來順受,可今天,紅綃只站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竟然就怯生生的張了口:“太太,奴婢的針線活兒還沒做好,若是太太沒別的吩咐,奴婢就先回屋去了。”
薛氏眸光一閃,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無嘲諷的說道:“你現在懷著身孕,身子嬌貴的很,做針線活兒傷眼睛,你留給別人做就是了。”這樣的譏諷,就算是再笨的人也能聽得出來。
可紅綃愣是沒聽出來似的,一臉感激的給薛氏行禮:“多謝太太寬厚體恤。”
薛氏:“”
待紅綃中規中矩的退下之後,薛氏才反應過來,氣的一拍桌子。好個紅綃,原來往日的老實憨厚都是裝出來的!
更讓薛氏不舒坦的事情還在後面。接下來的幾天。專門負責看管呃,是照顧紅綃的陳媽媽時常來稟報
“太太,紅綃那賤婢真的把針線活兒停了,晚上再也沒熬過夜。”
“太太,紅綃那賤婢胃口好多了,每天都把飯菜吃了大半。”
“太太。您吩咐老奴端過去的補品,紅綃那賤婢竟然喝的一乾二淨”
薛氏聽著這些,心裡那股無名的怒火就燒的更旺了。
葉清蘭之前的猜測一點都沒錯。薛氏雖然不待見紅綃,可絕不會傻的正大光明的對付紅綃肚中的孩子。要是在飲食或是湯藥上動手腳,手段太過低階。而且很容易走漏風聲。更重要的是,要是被葉承禮察覺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所以。她得做的更隱蔽一些。
薛氏算準了紅綃的性子,故意明顯的表現出不快。紅綃果然被嚇住了,每天乖乖的在她面前立規矩,還傻乎乎的主動領了針線活兒回屋去做。再加上擔心飲食和湯藥裡被做了手腳,每頓飯都吃的極少,補品更是揹著人就偷偷的倒掉,根本就不敢喝。殊不知,這都是薛氏算計好的。
懷孕初期的女子本就胎像不穩容易流產。哪裡經得住這樣折騰。要是再這麼下去,不用薛氏動一個手指頭,紅綃的身子就要被熬跨了。到時候就算孩子被折騰沒了。薛氏也能理直氣壯的和葉承禮交代,她可是一直吩咐下人好好照顧紅綃的,奈何紅綃自己戒心太重。熬跨了身子順便把孩子也折騰沒了。
薛氏的如意算盤打的叮噹響,也一直很順利。紅綃正如她所想的那樣,一天一天的憔悴消瘦下來,原本豐腴健康的身子瘦了幾圈,臉色也越發黯淡難看。聽說還時常熬夜做針線活兒,薛氏心裡冷笑得意不已。這個賤婢,真以為表現的乖巧老實,自己就會放過她嗎?就這麼折騰下去,不出兩個月,身子就徹底熬跨了。就算孩子僥倖能留下來,必然也是先天不足。能不能平安生下都是問題!
可沒想到,就在事情進展的很順利的關口,紅綃竟然察覺到了她的用心
陳媽媽見薛氏臉色陰沉難看,心裡不由得突突一跳,唯恐薛氏又責怪到自己頭上來,忙陪笑著說道:“太太,若是想要對付紅綃這賤婢,只要在湯藥裡做些手腳,不出一天,紅綃肚子裡的那塊肉就再也保不住了”
“蠢材!”薛氏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你前腳端了湯藥去,後腳紅綃肚子裡的孩子就出了事。誰能看不出是湯藥出了問題?這府裡上上下下的眼睛都亮堂的很,到時候豈能不疑心到我的身上來。更不用說老爺那邊了,我答應過要照顧好紅綃的身子,結果湯藥出了問題。老爺會怎麼想?”
陳媽媽縮了下脖子,不敢吭聲了。
太太這是又要面子又要裡子啊!既想弄掉紅綃肚中的孩子,又不肯落下心狠手辣的名聲,所以才變著法兒的折騰紅綃。沒想到,那個傻乎乎的紅綃,竟察覺到了太太的用意。還想出了法子來應對
薛氏深呼吸口氣,又冷靜下來,思忖了片刻,才淡淡的說道:“紅綃懷了身孕,整天總待在屋子裡總是不好,你有空就多陪著紅綃到園子裡走走。”頓了頓,又意味深長的暗示:“不過,去逛園子的時候也得注意些。假山邊水池邊少去些,別一不小心就摔著了。”
走路不小心摔了跤,傷了肚中的孩子,這可怨不了其他人。
以陳媽媽的智商,這點話外音還是能聽得出來的。立刻擠出笑容應了。回了屋子之後,便慫恿紅綃多出去轉轉:“總在屋子裡待著,也太悶了。不如我陪你去園子裡轉轉散散心。”
紅綃乾脆利落的搖頭拒絕:“不用了,我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