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們將三具屍體抬到空地上挨個兒排開。
眾人的心俱都提到了嗓子眼兒,看著黑漆漆的幾團東西,忍不住都紅了眼眶。玄颯只覺得喉頭似乎被什麼堵住一般,張大了嘴想要喊出來,卻無論如何也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是無聲的搖著頭,心宛如沉入冰窖一般,徹骨的寒。
慕容清大傷初愈,身子原就孱弱的不行,如今陡然見到屍體,只覺得眼前一陣發黑,身子不由自主的劇烈顫抖起來,若不是小四在一旁慌忙攙扶著,只怕早就一頭栽倒在地上。
角作為目睹了當時那一場浩劫的目擊證人,本來就對林一的死訊絲毫沒有懷疑,只是剛剛才因為任我行的一番話升起的希望,頃刻間瓦解的一點不剩。身形歪了歪,就撲到屍體的邊上,雙膝跪地,失聲痛哭:“小姐,都是我,是我害了小姐啊”
玄颯被角這一聲痛哭,摹的驚醒一般,也衝到屍體的跟前,怔愣的看著三具幾乎差不多的屍體,雙眼茫然的在三具屍體上來回掃視著,卻只能默默的無聲落淚,悲痛之意溢於言表。
慕容長天本來還能鎮定自若,畢竟人生幾十年,見過不少這樣的悲歡離合,只是這一次,不僅僅是林一一人而已,裡面有一具還是自己結髮妻子。對納蘭他一輩子都將有著虧欠,本來以為將來會有機會彌補補償,只是如今著一切都煙消雲散,留下的,只能是他終生的自責和無法再彌補的懺悔。不禁懊惱的老淚縱橫!
慕容啟年紀小,剛開始的時候還不能明白,等終於從眾人的反應中會過神來的時候,卻是怎麼也不能相信:“不可能的,任前輩說過姐姐沒那麼容易死的,一定搞錯了,一定是我們搞錯了,姐姐就算死了也絕不會這麼難看的!”
“啟兒,事情已經是這樣了,不要讓你姐姐泉下傷心了!”慕容長天現在有些後悔跟著任我行前來挖屍體了,畢竟只要一天沒有見到屍體,他們都還能自欺欺人,只是如今屍體就擺在眼前,無論他們怎麼騙自己,卻終究是欺瞞不過去了。抹了一把淚,將慕容啟摟在懷裡,不讓慕容啟再走近屍體。
胡王遠遠的站立著,無聲悲痛的望著地上的屍體。
任我行卻對眾人的一番反應不置可否,只是蹲在三具屍體邊上,來回對屍體做了一番查驗,眉頭越蹙越緊,突然從腰間拔出一柄匕首。此時天幕越來越黑,侍衛們只好點了火把站立在兩側。匕首映照著火光,發出金燦燦的光芒。
“師父,你這是幹什麼?”玄颯猛的抬起頭,卻看見任我行手持匕首正要去劃其中一具屍體,突然撲到任我行的身邊,死死的按住任我行的手臂,驚愕的看著任我行。
任我行白了玄颯一眼,冷冷的道:“驗屍!”
“師父,丫頭本來已經死無全屍了,如今你還要讓她死後都不得安息嗎?”玄颯悲慟而緊張的道。
“你也說了,反正丫頭也已經死無全屍了,讓為師的驗一驗又有何妨?”任我行心中搖了搖頭,這徒弟平日裡聰慧之極,卻在感情這種事上如此混沌。
“任兄,難道你對此事還有不同的見解?”慕容長天腦中一個念頭閃過,好像陡然間有一束亮光迅速的劃過,正疑惑不解的時候,看任我行一臉的堅定,忙問道。
“我自有計較!”任我行朝慕容長天點了點頭,又朝玄颯努了努嘴,慕容長天立即會意,上前拽了玄颯起身:“太子,不妨讓任兄一試!”
片刻之後,三具燒焦的屍體,都被任我行劃開猶如焦炭的肌肉組織,突的大笑出聲,看角兀自還悲痛萬分的跪在地上哭泣,腳尖輕輕的踢了角一腳:“行了角丫頭,你家小姐若是知道你對著三個臭男人哭了她大半天,就是死了也要從墳墓裡爬出來臭罵你一頓的!”
“”角抬頭,臉上還掛著淚痕,滿臉愕然的看著任我行,良久才不置信的低頭看了看三具屍體,猶疑的問:“前輩說
這裡面沒有小姐?”
“是誰告訴你裡面有你們小姐的?”任我行白了角一眼,轉臉看著玄颯一臉驚喜和震驚的看著自己,不由的氣急敗壞的指著玄颯的鼻子喝道:“為師真是白白授了你這個徒兒數十年了,這被火燒死的和死後被火燒的屍體有何區別,你難道不知?那丫頭雖說才跟了我幾月,可與你相較可比你聰慧多了!”
“師父你是說,清音她還活著?”玄颯臉上的痛苦之色收斂了些,只是還是不敢相信的又仔細的看了看那幾具屍體,這才發現那幾具屍體並不像一般活活燒死的,屍體上有掙扎過的痕跡,雖然屍體也有些蜷縮,但是仔細分辨就能發現,這不過只是肌肉被大火炙燒水分流失的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