覷。沒想到曾經親身從沐茗軒獲益的百姓,竟然這麼輕易地被“忽悠”去了神廟。阿勳握緊了拳,卻慢慢地放了下來,似乎自己也覺得拳頭不再管用了。
身後一個人突然喚道:“簡簡——”
蘇簡回過頭來,見父親蘇越一臉嚴肅地站在身後,雙眉緊皺著,看著沐茗軒那扇禁閉的大門。“侯爺!”阿勳見到蘇越這副不怒而威的樣子,與平日裡的隨和大相徑庭,便有些膽怯,但還是恭敬地施了一禮。蘇越總算還是給他一點面子,鬆開眉頭,衝阿勳點了點頭。
“簡簡,這裡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先回府吧!為父有要緊的事與你相商。”
片刻之後,沐茗軒門口重又恢復了寂靜。旁邊的小巷裡,柔雅帶著阿玖從巷裡轉出來,望著蘇簡等人的背影,柔雅深深嘆了一口氣,眼中有些水光,一閃而過。剛才那窮漢、小販和老人來來回回所說的話,柔雅都聽在耳中。她一時之間只覺得那麼無助,那麼委屈,明明自己是在做自己認定為“對”的事情,可是就這樣被幕後的手生生地阻住,一番心血付之東流。而那些只願求助神廟,而“諱疾忌醫”的百姓,只令她更為心痛。
阿玖問:“縣主,怎麼,不想與蘇太傅說上兩句話麼?也許太傅會有辦法!”
柔雅搖搖頭,道:“蘇簡有她自己的事要忙!而我,沐茗軒是我一手辦的,辦法總得我自己來想。蘇簡能收留阿勳,已經為我冒了很大的風險了。”她向著蘇簡離開的方向怔怔地望了很久,才轉過頭對阿玖說:“走吧!”
“柔雅縣主近來可好?”柔雅身後的小巷裡,突然閃出一人,錦衣玉帶,嬉皮笑臉地向柔雅唱了個肥喏。柔雅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偷偷出宮竟會被此人發覺,一驚之下,往後退了一步。
“縣主貌似對今日在天京甚為紅火的神廟頗為不以為然啊!正巧,我也是不那麼以為然的一個。柔雅縣主,我倆合作一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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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侯府中,蘇簡“蹭”地就跳起來,對著老爹蘇越大聲說:“啥?你想提前退休,還想讓我襲爵?”她真得很想伸手撫一撫老爹的額頭,看看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蘇越一愣,問:“提前退休是啥意思?”
不過他不愧是個人精,馬上就反應過來,笑著點頭,道:“就是這個意思,簡簡,你就來做一做天元朝第一位女武侯,反正有七王殿下罩著你,你的位置肯定穩穩的。”
蘇簡睜圓了眼睛,問:“你咋就再等個幾年都等不得了呢?等阿筇再長几歲,也不用太年長,就是皇上現今的這個歲數,就能襲了你的侯爵之位了呀!”她跟老爹之間早就隨意慣了,你啊你的,蘇越也毫不在意。
“阿筇?”蘇越撓了撓頭,說:“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弟弟,現在整個人都掉到錢眼裡去了,天天吵著要跟他容家的姨母表兄去做生意,這個孩子,不是做武侯的料!”
“那難道我就是做武侯的料了?”蘇簡一時心急,差點脫口而出,“我還要嫁人的好不好!”不過總算她還有點理智,將後一句給嚥了回去。
可是蘇越見到她臉上微微泛起的紅暈,立即將蘇簡的小心思猜了出來,笑道:“七王殿下這樣開明,一定不會反對娶個女侯爵做妻子的!”
蘇簡見他油鹽不進,鐵了心要退休,便換了一種口吻,極嚴肅地問:“父親,您究竟是遇見了什麼事情,或者您有朝一日將武侯的權力放了,又想去做些什麼呢?”
蘇越見她見問,也正經起來,站起身,踱到視窗,深深嘆了一口氣,道:“你還記得王家村麼?”
“王家村那片祭田,如今已經被村民們主動獻給了神廟。而那位村長,你還記得麼?他本來堅持保護村裡的祭田,要做宗學的束脩用的後來,他家中失火,所有房舍財物付之一炬,他自己在救火時候摔斷了腿!”
“這麼可憐”蘇簡想起了那位王家村的村長,不禁感嘆道。
“還不止,村裡又起了謠言,說是村長家這一系列不幸,都是因為村長不敬神廟,拒不肯將祭田作為神廟的供奉,因此受到的報應!”
“怎麼會這麼巧?”蘇簡一驚,雙目一轉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也嘆了一口氣道:“那一定是神廟在暗地裡做的手腳了。可是王家村的村民,竟然就這樣信了?”
“是的”蘇越的聲音之中帶上了一絲沉痛,面色更是沉重,低聲道:“王家村的村民還將那日收下的晚稻的稻種,一把火全燒了說,說是妖物,神明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