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還要額外負擔心理輔導的工作,擔子重著那。她轉頭看看小皇帝,正挾了一塊肥肉發愁,知道他吃不慣,在宮中的日子,文衍哪一日不是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如今吃不下這般肥膩的食物,原也正常。這席上其實也就是有魚有肉,都燒得油汪汪的,估計平日鄉民不輕易開這些大葷,今日都拿出來招待“貴賓”了。
於是蘇簡就輕聲指點小皇帝挾些農家新鮮的時蔬,用農家做法做的,對小皇帝來說,大多都是沒吃過的,倒也新鮮爽口。席間村長與蘇越談談說說,只提些鄉野之間的趣事,
突然,那位王二伯問起蘇越:“侯爺,聽說眼下朝廷在徵地,要給什麼’天女’做供奉。侯爺可曾聽說此事?”
還沒等蘇越回答,小皇帝文衍就先傻了眼:“哪有此事?”
“文小哥,”這時候席上眾人都已經知道了蘇簡的這位學生姓文,“我可是聽鄰村說的,說是那’天女’這幾日已經遣人下來到各處看了,說是要挑些好地,進獻給神廟呢!”
蘇簡與文衍對視一眼,聽到“神廟”二字,二人知道必是李銀笙在弄鬼。文衍心中更覺得此行不虛,若不是出宮這麼一趟,怎能知道李銀笙在天京郊外有所動作。
“嗨,那‘上國天女’我也見過,搞了個古里古怪的神廟,說是她神力保佑,咱們這次西北才沒事兒。哪裡是這回事兒啊!”村長一拍大腿說。
席間的人們一時都來了興致,紛紛詢問。村長就把他所知天京城中那座神廟的各種流傳的小道訊息給眾人講了一遍。“聽說啊,那位去神廟前拜謝什麼兒子中舉,媳婦生娃的老婦人,其實是現今左相的夫人,他們劉家只有那位早逝的大小姐,根本沒有兒子的。”
“哎呀,那可不就是騙人了?這對神佛可不敬啊!這這是為啥哩?”
“還不是那位神廟裡的什麼’天女’是劉夫人的乾女兒,幫人做個’托兒’唄!”
“咳,這麼不就是裝神弄鬼麼!還說什麼西北大勝都是神廟的功勞,以前侯爺在西北的時候,沒有神廟,怎麼侯爺一年年地,都護著咱們天元疆域平安無事呢!”
蘇越見人當面誇上了自己,只好放下碗筷,謙虛地作了個四方揖,說:“各位過獎了,都是在西北戍邊的將士們的功勞。王家村也有兒郎在西北吧!”
“可不是麼!村長家的老二就在西北。”
蘇簡連忙誇獎了幾句西北山字營計程車兵,誇得那村長得意非凡,彷彿上陣殺敵的就是自己一樣,眾人看向他的眼光也變得不同。在眾人勸酒之下,村長喝得滿面紅光,滿口大話,眾人這才散去。蘇越就招呼小皇帝文衍到他日常借宿的一戶大戶人家中歇宿。而蘇簡早已遣老馬迴天京,給文衍的首領內侍黃立送個信。今晚皇上不回宮,而宮中又進了那麼些個“采女”,不知道會折騰成什麼樣。“柔雅,看你的本事了!”蘇簡心想。
再看文衍他們的臨時住所——蘇越的面子擺在那兒,那戶人家就將整個西廂都讓了出來。於是蘇簡就安排了文衍住了西廂的暖閣,在暖閣之中又搭了一張床板,讓蘇筇睡了。蘇越就住在暖閣對面的一間屋子,而蘇簡自己只在西廂的堂屋之中打了地鋪。本來那戶人家聽說蘇簡在此,請她去後院與女眷一起歇宿,可是蘇簡大手一揮,“我在南征的時候,什麼樣的宿營地沒住過,有時候地鋪都不用打,坐著就能睡一宿。”
其實蘇簡還是略有些不放心,心中奇怪自家老爹怎麼就能這麼高枕無憂的,放任小皇帝和小兒子就這麼隨隨便便地住在這鄉村農舍之中。她自己在堂屋睡著,順帶守個夜,稍稍能寬慰自己一下。
誰知,半夜裡還是出了么蛾子。
蘇簡聽見暖閣裡悉悉索索的響動和低低的言語聲,立刻就坐起來。暖閣門“吱呀”一聲就開了,一個小小的身影走出來。
“阿筇?可是要解手?”
蘇筇卻搖搖頭,附耳到蘇簡耳邊說了幾句話。聽了這話,蘇簡差點笑出聲來,費了好大勁兒忍住,蘇簡囑咐蘇筇先關好門,然後她自己去了那戶人家的後院,借來一個乾淨的淨桶。
原來是小皇帝夜裡不敢出門解手。
鄉里人家,茅廁大多修得簡陋,離得也遠。夜裡黑燈瞎火的,確實不方便。蘇簡借了淨桶回來,自覺主動地出門,在院子裡守著。這一夜,難得的好天氣,燦爛的星河橫亙在天際,微涼的夜裡,蘇簡心中感嘆,怕是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機會欣賞這麼美的夜空了。
片刻,小蘇筇推門出來,蘇簡知道“問題”已經解決了,於是進屋略收拾收拾,關上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