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簡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結果那小卒特別自然而然地扯了扯蘇簡的衣袖,道:“蘇校尉,你也看見了麼?這個人,這個人他變哩!”
蘇簡暗暗驚奇這小卒敏銳的觀察力,結果袖上被啪地拍了一記,是如水將那名小卒的手開啟,斥道:“田紇,別對蘇校尉這麼無禮的。”蘇簡一搖手道:“無妨,蘇茹,不礙的。”她細細看了看那名叫田紇的小卒,見他穿著甚是邋遢,臉上髒兮兮的,軍服穿在身上也顯得有些大,空空蕩蕩的。蘇簡柔聲問:“你叫田紇是麼?幾歲了?現在跟的是哪位什長?”
那名叫田紇的小卒,雖然剛才被如水拍了一記,但是此刻答蘇簡的話絲毫不見膽怯,大大方方地說:“小的叫田紇,今年十五,跟的就是蘇茹什長。”
“啥?”蘇簡有點不敢相信,這麼點日子,如水與似霜兩個,已經在營中混成什長了?這話一問,如水便有點不好意思。而似霜就不在乎,大大咧咧地道:“是呀,我們還被整編在蘇校尉你屬下呢!”
蘇簡的昭武校尉職位甚高,本應親自號令幾名副尉,再由副尉號令什長,什長管理小卒。然而在神武大營之中,她就一直只是教官,並不親自帶兵,並且實際起到的作用有點像陳去華的副手的意思。所以最終南征軍,尤其是西路軍在整編之時,蘇簡手下沒有安排副尉,她依然是陳去華的副手。而蘇茹、蘇雙此刻說是成了她屬下的什長,言下之意就是這而這二十人,就是自己名正言順的親兵。
蘇簡扁了扁嘴,看那小卒的年紀與陳瓜彷彿,不由得微微有點難過起來。她聽這田紇口音怪異,不由得問到:“田紇,你是哪裡人?”
那田紇仰臉一笑,道:“我就是這山南郡人啊!”他似乎一點都不怕如水,更不怕蘇簡,接著笑道:“我要說我就是這彬州附近人蘇校尉信不?”蘇簡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問道:“咦,你既是這彬州府人士,你可曾渡過沅水麼?”
田紇笑道:“怎麼不曾,小時候家裡就住在沅水邊的馬道旁,家中大人一個不留神,我就已經溜到對岸去玩兒了。”他看了看行軍的隊伍,突然小聲地對蘇簡說:“蘇校尉,咱們這是往渡河去麼,這是往陽坎去的路吧!”蘇簡點點頭,她此刻已經覺得和這田紇相當親近了。田紇面上流露了一點點懼色,道:“蘇校尉,咱們渡了河,之後還要再往南麼?”
蘇簡笑道:“要渡河,你怕了麼?”
田紇稍挺了挺胸,道:“我可不怕那沅水。”他想了想又說:“渡沅水再容易不過,我小時候閉著眼睛都能過去,只是,只是我怕再遇上南面的那些人。”
蘇簡想想,沅水南面就已經是天炎部了,怕真是天炎部中人不好惹吧,不過蘇簡口中依然安慰道:“田紇,你是神武大營出來計程車兵,你和以前不一樣了。現在這樣的你,怕那些南人做甚?”
田紇聽了此言,將頭抬了起來,特別自豪地道:“蘇校尉,我在營中聽了好些你和蘇茹什長講的課。我可是特別想像你那樣,在神武大校的時候可以指揮那麼多人與人對陣。戰場上光憑武力有什麼用呀?我特別崇拜的,都是有頭腦的人。”蘇簡聽了,心想,好麼,又多一個崇拜者,口中隨口道:“好哇,等打完仗,我接著來給你上課!”
田紇聽了頗為驚喜,可是他還是上上下下打量了蘇簡半晌,道:“到那時,蘇校尉立了大功,當上大將軍了,還會記得給我這個小卒上課麼?”蘇簡哈哈一笑,心想這孩子也真精乖的緊,於是伸出右手小指,道:“這個簡單,咱倆拉勾!”
傍晚時分,西路軍到了陽坎,隨意歇宿了一宿,準備第二日渡河。聽斥候回報,說是已經距沅水岸邊已經非常接近了,只有數百丈的距離。靜夜之中,蘇簡偶一醒來,能夠聽見遠處有隆隆的水聲。
第五十三章 渡河
更新時間2013…8…18 9:02:22 字數:2536
清晨,西路軍已經行至沅水畔,隆隆的水流之聲聽的愈加清楚,然而河面上卻蒸騰著一層霧氣。眾人此刻看不清河面的情況,只是聽那流水之聲大得駭人,面對面說話聽起來都有些費力。蘇簡疑惑地對如水說:“難道這附近有個瀑布不成?”
而那名叫鄧晏的斥候,所說的過河之途,是一條懸掛在崖上的鐵鏈。蘇簡目力好,抬頭看去,只見是有人在山崖上鑿了一個孔,鑄了鐵鏈從孔中對穿過去。穿出來的鐵鏈從沅水河面延伸至對岸。此刻霧氣濃重,因此那條鐵鏈就如一條長龍,遙遙探入霧中一般。
這時,鄧晏帶了一位鄉民打扮的老人,兩人各手持一條皮質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