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近來朝中局勢如何,總要問過家裡人才好。
也不知爺爺他們怎麼樣了!
有人說“近鄉情更怯”,蘇簡覺得說得一點都沒錯。她眼下心中激動,巴不得立時飛回蘇府,看看家中眾人怎麼樣了,可是又不知回到家中,家人是個什麼反應。但是總還是有人要虛與委蛇,有些雜事要交代,有些雜物要收拾。
總算送走了那名傳旨的內侍,蘇簡將剩下四個金珠全賞給了典獄官以及女監的一干人等,並且吩咐他們聯絡長公主府,將喬琳留下的傢俱箱籠都取回去。而蘇簡自己只收拾了自己在天牢將近一年時間裡寫的各種爛字紙——“聊作為紀念吧!”她苦笑笑,打了個包袱,手中握著那捲聖旨,天元朝新任的蘇太傅就這樣隨隨便便地從天牢裡走到大街上,辨明瞭方向,向家中走去。
蘇府就在前方。
蘇簡一邊走,一邊想象著老田頭從門房中奔出來接了自己的包袱,老馬激動地往府裡報訊。然後蘇筇撲上來抱住自己,大夫人扶著門框,目中含淚,而家中的老爺子站在遠處,等自己走近了就訓斥一頓
誰知全不是那麼回事,蘇簡走到家門口,只見門口極冷清,連以往“蘇府”的牌匾都已經摘去。蘇簡喚了兩聲:“老田,老田?”
沒人答應。
蘇簡心中立刻緊張了起來,難不成,因為自己的緣故,蘇府也被牽連到了?她不禁想起那個驚心動魄的午後,蘇爺爺尚要為自己向五王永弘下跪求情。
“吱呀”一聲,蘇簡的手還放在門上沒敲,門自己開了。
蘇簡走進門——這還是往日的蘇府麼?蘇府的前院裡,堆放著各種雜物,光禿禿的車架從門房裡拖了出來,隨意撂在院中,車軸等鐵件都鏽得厲害。垂花門上的紅漆掉了一半,斑駁著,露出本來的木色。
蘇簡心中難受,目中含淚,穿過垂花門向自己的小院走去。推開她的房門,裡面就如雪洞一般,一件傢俱都不剩。窗上糊的窗紙也破了,一陣風吹過,傳來一陣怪異的呼呼之聲。
蘇府之中靜極了,似乎沒有半點有人的跡象。蘇簡一面看,一面憑弔她初到這個世界的生活,那時真的無憂無慮,什麼都不知道,“重生局”什麼的都跟她沒關係。另外,這裡還是她第一次遇見永熙的地方。
想到這裡,她信步走出去,轉了兩轉,來到蘇府宅子後面的園子裡。這裡雜草叢生,到處爬滿了藤蔓,可是原來的亭臺假山都沒有什麼改變。蘇簡還記得那晚,永熙就是跟著蘇老爺子,從園子裡假山之內的密道走出來的。
在這時,蘇簡依稀聽見“喵嗚”的一聲貓叫。
她又驚又喜,開口叫道:“淼淼!”四周卻又沉寂下去,但是蘇簡分明看到園中的長草之間有一道軌跡慢慢靠近。蘇簡又喚了一聲,果然,那隻小黑貓從長草之中一躍而起,躍進了蘇簡懷中。
依然是那個一身毛皮油光鋥亮的淼淼啊!蘇簡撫了撫它的背,在它後頸上撓了撓,淼淼極愜意地伸了個懶腰,趴在蘇簡懷中。
“你過得不錯麼!”蘇簡掂了掂,覺得小傢伙又重了些,心中有些驚奇。“蘇宅都已經破敗成這樣了,一個人都沒有,小傢伙,是什麼人還有功夫餵你呢?難道你還真抓耗子不成?”蘇簡自言自語地說著。淼淼自然不能回答,而蘇簡的眼神又黯淡下來,“小傢伙,你告訴我,你也是因為這個遊戲才來到這裡的對不對?”
“淼淼——”
遠遠地,有人呼喚著。這是蘇簡走入家門以來聽到的第一個人聲。蘇簡渾身一個激靈,淼淼“噌”地就從她懷中跳了出來,朝來人的方向走去。
“淼淼——”
蘇簡面色蒼白,心卻咚咚地跳個不停。她已經聽出了來人的聲音,不禁踉踉蹌蹌地隨著淼淼,向園子外走去。
“似霜——”她的呼聲似乎要哽在嗓子裡。
“小姐?”來人聽到了她的聲音,也依稀看出了她的身形。
“似霜——”蘇簡哽咽難言,疾奔上前將那小丫頭緊緊地抱住,哭得淚水滾滾而下。這已經是多久了,兩人是多久沒有見過了面,蘇簡恨不得將所有的思念都化了淚水,在一瞬之間全部宣洩出來。
似霜也長高了些,她有力的雙手,穩穩地扶住了蘇簡,從懷裡掏出一塊繡帕,為蘇簡拭淚。
蘇簡好不容易稍微止了止淚,卻聽似霜在耳邊說:“小姐既然已經出來,怎麼不回家?”
蘇簡被她驚到了,問:“家?蘇府難道不是在這裡?”她的雙眼瞬間又溼了,“蘇府怎麼成了這個樣子?都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