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已經因為平津公主的緣故被昌陽等幾位公主埋怨了一通,此刻可不要接著糊塗。
“今日郎君們奉召進宮,總不能叫他們在場邊待著,妾身帶著后妃公主們上場呀!”好在王氏也沒有這個意思,她溫婉一笑,眉宇之間卻透露出一抹英氣。
“這不是什麼大事,麟德殿離後宮也才隔著一道縱街並幾道宮門,皇后若是有興趣,過了今日,只管過來就是。”豐淳淡然一笑。
王氏得了他這句話,忙在座上欠了欠身:“妾身謝大家恩准!”
豐淳的心思又被場中情勢變化吸引過去,未再理會,王氏卻也不在意,像是完成了一件什麼任務一樣,暗暗鬆了口氣,輕咬朱唇。
這一幕固然沒有多少人注意到,卻被元秀恰好看到了,她臉上頓時浮起若有所思之色,冷不防薛氏低頭附在她耳畔小聲道:“方才登樓時,平津公主曾與皇后趁亂交談了幾句,因聲音太低又離得遠,沒有聽清,不知是否與皇后所求有關。”
“九姐!”元秀正要回答薛氏的話,忽然下首傳來雲州的小聲呼喚,她一怔,不冷不熱的問道:“怎麼了?”
雲州這回居然沒介意她的語氣,只是指著場中一名玄衫男子問:“那個人就是崔南燻嗎?”
元秀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卻見那人身材魁梧,肌膚白皙,眉宇之間頗有堅毅之人,單論容貌比崔風物去之甚遠,但氣度剛毅沉穩,十分引人注目。
“我也沒見過。”元秀說著,回頭去找東平公主,“我問下八姐。”
“啪!”她剛有動作,手背上卻被雲州輕輕打了一下,不悅道,“九姐真是笨,我若要問八姐,還這麼悄悄問你做什麼?”
元秀看著自己的手背皺了皺眉:“你看他做什麼?”
“我聽說八姐已經擇了他做駙馬”
“事情還沒定,不要亂說。”
雲州冷哼一聲:“這麼說八姐和你說了什麼,是不是另外看中了人?”
“你若想知道,為什麼不自己問八姐?不如我替你叫八姐過來?”元秀白她一眼,薛氏乾咳了一聲:“兩位阿家,今日是寒食!”
看了眼不遠處已經有些投過來目光的重臣並勳戚宗室席位,元秀和雲州同時怒視一眼對方,不說話了。
“咦,崔郎怎的又倒了下去?”這對姐妹暫時停歇,昌陽公主卻皺起了眉,問東平,“我沒看錯吧?方才摔倒的也是他?”
東平公主也有些不確定:“崔大郎既然自告奮勇要上場,這不該這樣啊!”
鬱儀樓上居高臨下,此刻兩邊又分屬玄赤二色格外明朗,兩位公主的眼神又沒問題,就是想看錯都難,此刻都感到一陣頭大,東平見昌陽臉色不豫,忙勸道:“從前蹴鞠都沒見崔大郎下場,方才五哥進殿時也說了,他是特意上場的,也許是低估了對手的緣故?”
“不對勁。”昌陽公主生長宮闈,又有楊太妃從旁指點,自然不是個好糊弄的,她眼睛緊緊盯著場中,兩人交談的這點時間,崔風物已經又有數次險些被絆倒在地,她冷聲道,“蹴鞠的規矩咱們也懂,往日裡也在殿前空闊的地方與宮女們玩耍過,本朝的規矩不同漢時,漢時是‘僻脫承便,蓋象兵戍’,場上猶如兩軍交鋒,因此力弱者上場或者稍有疏忽為敵方所趁,被打倒或絆摔都是尋常事,本朝蹴鞠的規矩是置球網於中,雙方各在一側,以中網數多者勝出!崔郎他這幾回摔交都是同伴所為,看起來倒像是玄隊裡面有人與赤隊說好了一樣,每次他搶到鞠球正要射時,偏偏有人從附近跑過,不是撞在他身上就是絆住他的腿這分明是有人故意在為難他!”
東平公主被她提醒,仔細觀察了半晌,也微蹙著眉點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咦,方才他們說赤隊的隊長是誰?似乎姓李?”
“五哥進殿時說去年奪魁的是李家郎君,應該就是這赤隊隊長!”昌陽公主目中閃過怒色,“去年咱們惦記著玩鞦韆,沒看完就走了,更不必說留意蹴鞠的人!原來這李家郎君的魁首是這麼來的!”
“五哥可是極擅蹴鞠的,連咱們都看得出來,五哥還看不出來?”東平公主見她身子一動,就要站起來替崔風物討個公道,眼疾手快把她按住,低聲勸道,“今日宗室也就罷了,重臣都在,為著崔大郎的面子七姐你好歹按捺些,難道你要叫人說崔大郎在鞠場上被人欺負了,還得婦人替他出頭麼?”
昌陽公主看著場上崔風物再次被人從後暗算,心頭大恨,低叫道:“這些人好大的膽子!不知道崔郎他乃是駙馬麼!一點不把皇家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