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拂出,將她一託才穩住。
“不過一晚,公主殿下就與我師兄如此難分難捨了?”見狀,燕九懷忽然抱著膀臂,似笑非笑的插了一句,元秀差點沒氣暈過去!只聽杜拂日匆匆道:“貴主稍安勿躁,待我回來再說。”語罷,急步而去!
房中只剩了元秀並燕九懷,那去備水的女婢還未回來,元秀此刻卻顧不得畏懼燕九懷,厲聲道:“他說的可是真的!”
“什麼真的?”燕九懷懶洋洋的就著榻沿坐了下來,他這滿不在乎又略帶曖昧的舉止若是往日元秀定然恨之入骨,這會卻是全沒了心思去計較,只是咬牙切齒的道:“昨晚宮變?!”
後面兩個字說的輕微到了幾不可聞的地步,燕九懷若非耳力也算不差,如今又坐得近,差點沒聽清楚,聞言欣然點頭道:“哦,他已經告訴你了麼?也難怪你方才要拿瓷枕砸他了!”
元秀伸手按住了胸口,差不多是尖叫道:“怎會如此!”
“這事主要是邱逢祥乾的。”燕九懷說了一句,便住了口,元秀聽了半晌見他目光灼灼的盯住了自己胸前昨兒沒有摘下來的瓔珞圈上,立刻會意,這會也管不了叱他趁火打劫,摘下遞過去,果然燕九懷眉開眼笑的收進懷裡,這才心滿意足的繼續說下去,“若是要怪邱逢祥一個人卻也太冤枉了他,沒有杜老狐狸允許,他就是再恨今上哦不對,如今該是太上皇了,邱逢祥再怎麼想叫太上皇退位,沒有杜老狐狸准許,他也不敢直接逼宮!杜老狐狸權傾朝野四個字可不是平白來的,新朝到現在不過三年有餘,再者就算其他人忘記了杜老狐狸的手段,邱逢祥也不敢忘”
元秀這會已經沒心思去聽他羅嗦,打斷道:“他們是用什麼理由廢棄了本宮的五哥?”
“理由?”提起此事燕九懷的臉色驀然變得冰冷,半晌才冷冷道,“太上皇無道,罔顧黎庶生死!”
“胡說八道!”元秀怒極反笑,“今上從登基時起,夙興夜寐、事事躬親,勤政之名朝野皆知!如此人君也算無道,那麼從古以來的明君卻要怎麼個樣子!?”燕九懷稱呼改口改的快,這會就算豐淳已經無力迴天,但詔書尚未公佈天下,他已經一口一個太上皇,元秀卻是不承認的,依舊以今上呼之。
燕九懷認真思索了下,誠懇道:“你說的夙什麼妹我聽不懂,後面的事事躬親也只能猜到一點,不過勤政二字我算是聽明白了,這個說的倒也是不錯的,太上皇聽說從登基後便未曾曠朝一日。”說到此處,他眯起眼,露出似笑非笑之色,“不過公主殿下想必也該知道,勤政未必無道吧?我雖然認字不多,也不耐煩看什麼書,可也聽人說過商時紂王之事,紂王上朝時有臣子諫他所為,他便當殿使人以重刑懲之,若是這樣的勤政我瞧還是少上幾次朝的好!”
元秀差不多是咬牙切齒道:“今上幾時以苛刑待下了?”
“黃河決口引起的換田之事你可知道?”燕九懷驀然湊到了她耳畔,惻惻道,“民變之事鬧大了,太上皇與韋造委實壓不下來了,連邱逢祥都屢諫不成一怒起兵逼宮瞭如此昏君,公主殿下你說還留著他做什麼呢?”
“黃河決口?”元秀一臉懵懂
燕九懷饒有興趣的坐回原處,微笑道:“所以,公主殿下自以為聰慧,卻不想全然落在了杜老狐狸的算計裡面!”
第三百三十二章 狂颮漸(七)
“不知道阿煌此刻如何了?”晨霧還未散盡,遠隔關山的長安正經歷了一個驚心動魄的夜晚,通往河北的官道上,數騎飛馳中,一個男子略帶疲憊與焦慮的聲音,忽然響起。
師如意對賀夷簡這個未來的自己的輔佐物件最大的遺憾就是他對元秀公主委實過於看重,不過此刻卻主動接話:“貴主是女郎,就算杜青棠與邱逢祥聯手,但想長安望族如雲,杜青棠還不至於敢冒天下之大不諱篡位,不拘是李家其他哪一位登基,她總還是金枝玉葉,只是今上原本是貴主胞兄,對貴主自然要格外縱容與溺愛些,此後恐怕不及先前禮遇罷?”
賀夷簡嘆息道:“我正是擔心此事,阿煌性格剛烈,我擔心此事她會經受不住!”
“貴主生長宮闈,不說遠的,幾十年前懷宗皇帝在位時沉迷丹術,王太清亂政之時,諸皇子生殺予奪,憲宗皇帝若不是因著排行小又刻意的藏拙,早便如先前賢名在外的英王一樣遭了毒手了。”師如意勸說道,“這些往事貴主豈能不知?”
“我終究不能放心。”賀夷簡反手給坐騎又加了一鞭,沉聲道,“回魏州之後,我會立刻向大人請求出兵!清君側!保豐淳!”
師如意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