鄲城,並不是墨龍國北方的門戶城市,墨龍國北方,運城、沙城和山城,互為拱照,三座城池之間,又有走勢連綿的天然大山,乃是一道天然的屏障。而鄲城,地處平原,雖然有鄲河環城,但是鄲河水淺,並不足以拱衛鄲城的安全。
而且,鄲城離運城三城,還隔著一個牛城,牛城雖然並不是樞紐城市,但是眼下,沙城和山城的戰事膠結,到處都是齊國大軍的影子,一旦齊國攻下沙城和山城,牛城就成了唯一的俯衝之地,而且,並不是墨龍國的俯衝之地,而是齊國一路北下的磨刀石。
齊國齊亦風磨刀霍霍,所向披靡,如若牛城陷落,那麼,墨龍國大好江山,基本上就一馬平川,再也抵擋不住齊國大軍南下的步伐。
是以,墨龍國大軍駐軍鄲城,看似是為這場戰事劃下了一個驚心動魄的驚歎號,實則,是一個大大的疑問號,沒有人清楚墨染塵此舉,是什麼意圖。
雖是夏日,鄲城的夜,依舊清涼如水。
鄲城太守府後院,一顆古老的香樟樹下,墨染塵手裡拿著酒杯,獨酌獨飲。
清冷的月輝,灑落在他的身上,月光在緋紅的衣裳之上跳躍,升騰起一抹紫紅的光暈,愈發襯托的他遺世獨立,風神秀逸。
他一個人喝酒,一杯又一杯,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眼神,卻愈發的清亮,雙眸之中,隱有紅色的血霧在蔓延。
清冷的月色之下,墨染塵的身影,形單而影只,偶爾月色斜斜照射,在地上留下一團迷濛的影子,卻始終,無法對影成三人。
心裡面,住了一個人,卻又少了一個人,空空寂寂的,難以名狀。
“殿下,大將軍周堯、李玉、潘傑求見。”墨龍衛統領賈宗威站在院子門口,恭敬的說道。
“進來吧。”淡淡一笑,墨染塵放下酒杯。
周堯、李玉、潘傑三人魚貫入內,三人都是滿臉急色,一個個步子跨的很大,到墨染塵身前的時候,又是收斂了步伐,儘量放緩,可是一腳踏出去的聲音,卻依舊極為沉悶,顯示三人的內心,極不平靜。
“見過太子殿下。”周堯三人齊聲打招呼。
墨染塵微微點頭,抬手示意道:“坐吧。”又是說道:“你們是來陪我喝酒的,還是有事稟告?”
周堯輕聲苦笑,他沒想到都這種時候了墨染塵居然還有閒情逸致喝酒,若不是對接下來的戰事,有必然的把握,就是太過理想化,認不清楚目前的形勢了。
雖然為難,周堯還是說道:“回殿下,微臣前來彙報前方戰況。”
“嗯,說。”墨染塵聲音一成不變,讓人難以猜測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周堯見墨染塵如此,心裡滋味複雜,他本是陳皇后一系的人,雖然墨染塵來到鄲城之後,並沒有為難他的意思,但他自己心裡,卻是分外焦灼,總感覺和墨染塵之間的互動多了一層怎麼也捅不破的隔閡。
而且,運城戰事失利,沙城和山城陷入水深火熱之中,他本身就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是以在墨染塵的面前,毫無底氣,唯恐墨染塵手掌翻覆之間,就將他打落了地獄。
輕吸了一口氣,周堯說道:“齊國方面,總計四十萬大軍,分別進攻沙城和山城,沙城和山城的總兵力,不過三十萬,目前戰事膠結,雙方互有死傷,因為有城池的阻隔的緣故,齊國方面並未佔到便宜,不過微臣聽說,明日清晨,齊國方面會再度增援三十萬大軍,對沙城和山城發動總進攻,形勢,極為不妙。”
“知道了,還有其他的嗎?”墨染塵的反應,依舊不急不緩。
周堯臉色微微一變,他左右看了李玉和潘傑一眼,輕輕咬牙,說道:“沙城和山城互為拱照,乃是墨龍國北邊的兩道天然屏障,若是被齊國大軍攻下,後果不堪設想,是以屬下以為,必然連夜增援。”
微微一笑,墨染塵輕聲問道:“李將軍和潘將軍是何看法?”
他沒有直接回應周堯,而是反過來問李玉和潘傑,周堯的臉色,一時間變得更加難看了。
李玉和潘傑也是略微難堪,二人素來以周堯馬首是瞻,此時墨染塵不回應周堯而是反過來將難題拋給他倆,讓二人都有些忐忑。
猶豫了一下,李玉開口說道:“殿下,微臣的看法和周將軍一致。”
潘傑沒有開口,只是微微點頭,算是附議。
墨染塵還是沒什麼反應,又是問道:“齊國增派兵馬,總計七十萬大軍全面進攻,依你們來看,要多長時間可以拿下沙城和山城?”
周堯雖然覺得墨染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