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這瘋狂的一幕,可不正是紅顏禍水最好的詮釋。
可是又有幾人能夠想到,當初那個被他們看輕和鄙夷的楚家六小姐,幾個華麗的轉身,就是變成了讓所有人都需要仰視的物件?
即便是他,此刻,將楚雲裳抱在懷裡,也是覺得浮生若夢,冥冥之中的定數,不能用常理揣度之。
但楚雲裳,儘管是變了容顏,可在他的眼裡,他依舊如那個剛剛進入寧王府的丫頭,他對她的愛,不會因為她的貌美而增添一分,亦不會因為她的顏醜,而減少一分。
愛她,愛的她這個人,愛的是她的全部,而不僅僅是她的外表。
輕聲一笑,墨染塵說道:“隨他們去吧,就當是給你接風了。”
“傾全城之力為一個身份不明的女人接風?你就不怕有人說你假公濟私?”楚雲裳笑眯眯的道。
“如果可以,我願意傾全國之力,只為你一個人,你不是身份不明的女人,是我的妃!”
墨染塵摟著楚雲裳的手,微微用力,抱的更緊了一點,在楚雲裳的耳邊,說出這句話。
他不是一個擅長說情話的女人,以他的性格,也萬萬不可能花言巧語的去討一個女人的歡心,偶有驚人之語,卻是足以讓楚雲裳徹底沉陷於他的柔情之中。
楚雲裳的身子,擠在墨染塵的懷抱裡,隨著馬兒的起伏,微微顛簸,她說道:“世人在形容女人的美麗的時候,大都喜歡用花來做比喻,卻是不知,花開正豔之時,也是極盛而衰之日。花開花落,或許就在晝夜之間,女人的容顏,最美,也就那麼短短几年。不求傾國與傾城,只求,在老去的時光裡,不管是美是醜,於人群之中,那個男人,一眼,就能看到她。”
楚雲裳低聲囈語,彷如呢喃,墨染塵內心,一片潮潤,有心將她抱的更緊一些,卻又是擔心將她勒的疼了。
他低聲說道:“若是真有那麼一天,人群之中,我必然第一眼看到你。”
二人耳鬢廝磨,道路旁邊的一棟三層的酒樓之上,一場酒宴剛剛結束,一道白衣人影手裡拿著酒杯,站在窗邊,視線,追隨著墨染塵和楚雲裳而去,最終,低低的說道:“三嫂,你要幸福!”
透過各種各樣的渠道,楚雲裳回到明月城的訊息,慢慢的在人群之中散開來。
見過楚雲裳驚天容顏的一些人,一開始死活不信,怎麼也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平庸無奇的楚家六小姐,怎麼可能一下子變化這麼大。她們兩個,又怎麼可能會是同一個人,太過不可思議。
最終,一些人擺事實講道理,終於讓人相信,那個和墨染塵騎著一匹馬的女人,正是楚雲裳之後,更大一輪的譁然,席捲整個明月城,全城為之沸騰。
皇宮深處,御書房內,墨龍皇得到這個訊息,淡淡輕笑:“回來就好。”
人老了,失去了鬥志,年輕的時候所忽略的親情,再一次的回到墨龍皇的身上。
所謂的皇圖霸業,對墨龍皇而言,不過只是年輕時候,所做過的一個華而不實的夢罷了。
唯有親情,才亙古長存。
墨染塵和楚雲裳一回到太子府,也就是之前的寧王府,府內的下人,立即紛紛跑了出來,探頭探腦的往外邊看著,場面極為壯觀。
珠兒看到楚雲裳的時候,張了張嘴,激動的滿臉通紅,有無數的話要說,偏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哇”的一聲,小丫頭著急的哭了起來。
楚雲裳翻身下馬,摸了摸珠兒的小腦袋,笑著安慰道:“傻丫頭,為何要哭?”
珠兒撲進楚雲裳的懷抱裡,哽咽道:“小姐,真的是你嗎?是你嗎?”
“自然是我。”楚雲裳回應道。
“可是可是怎麼會變成這樣子,珠兒都不敢認了。”珠兒不敢置信的說道。
不敢相認的不止珠兒,府內眾人,都是不敢相認,唯恐一不小心認錯了人惹的墨染塵發怒,就連之前早就見過楚雲裳畫像的墨飛,也是長大了嘴巴,久久的難以闔上。
畫中的人兒,就算是再惟妙惟肖,終究也是死的,哪裡有楚雲裳活生生的站在眼前的時候來的震撼。
更何況,楚雲裳的美,就算是最好的畫師,也難以畫出其十分之一的神韻。
這是一種空靈之美,不染塵埃,沒有一絲的瑕疵,亦沒有一丁點菸火之氣。
這種女人,超脫凡塵,似謫仙臨塵,飄渺似仙,明明就在眼前,卻又覺得,那麼的高不可攀。
費力的,吞嚥了一口唾液,墨飛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