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塵一宿未睡,他的精氣神依舊很好,只是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的臉色,更是蒼白了一些。
白若透明的一張臉,有淺淺的哀傷在流露。
賈宗威很早就來彙報過,亂臣賊黨已經全部伏誅,內亂平息。
但是心情,始終未曾平息。
倏然,他朝著北邊和南邊,各自看了一眼,低聲說道:“齊亦風,秦書容,你們兩個,還在等什麼?還不出手嗎?”
同一時間,秦國襄城。
襄城地處秦國邊境,和楚國相接,歷來是兵家重地。
一道人影,立於城牆之上,隨著風,一身麻衣微微飛揚,他的衣和發,都不拘不束,飄飄灑灑,貴氣天成。
這人,正是秦書容。
秦書容的視線投向遠方,看向楚國的方向。
與襄城相鄰,是楚國的邊境重城樊城。
他看了許久許久,都不曾收回視線。
好一會,身後有腳步聲響起,一個一身鎧甲,外形粗獷的將軍出現在了他的背後。
“太子,墨龍國那邊有訊息傳來。”將軍恭敬的說道。
“哦,說。”秦書容淡淡說道。
將軍立即將得到的訊息說了一遍,秦書容聽完,表情依舊淡然,緩緩說道:“厲將軍有什麼想法?”
厲將軍將厲平,猶豫了一下,他說道:“卑職以為,墨染塵此人極為危險,必須及早剷除,不然對我大秦國平定天下,一統江山,乃是一個極大的禍患。”
“剷除,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秦書容低低的說了一句,臉上一抹苦笑,悄然劃過。
他雖然是秦國人,但作為質子,卻是在墨龍國呆了足足十五年,自是對墨龍國的情況無比的瞭解。
他在墨龍國是人質,但是反過來說,何嘗不是一枚安插在墨龍國的棋子,暗中監視著墨龍國的一切呢?
也正是因為如此,秦書容的想法,要比旁人深刻而複雜的多,事實上,春季狩獵月亮山上,墨染塵帶領墨龍衛前往的時候,秦書容就有了一種極為不妙的預感。
而這兩天,從墨龍國那邊飛鴿傳書傳回來的資訊,更是讓秦書容肯定了這一點。
墨龍衛,竟然是墨染塵的人。
這一訊息,就足以驚住所有人。
而且,墨染塵掌管著如此龐大的勢力,竟然隱忍這麼多年,其心機和手段,不可謂不深。
厲平是個粗人,沒太多想法,也不明白這其中的彎彎道道,他直接說道:“太子,墨染塵不過是一個病癆罷了,殺死他,還是很容易的。”
秦書容淡淡一笑:“看來厲將軍對於墨龍國的局勢,還是沒怎麼看清楚啊。”
厲平微微一愣,秦書容接著說道:“這一次墨龍國內,陳皇后發動叛變,眼看就要奪權成功,關鍵時刻被一舉翻盤,你以為,這是誰的功勞?誰那個老邁的墨龍皇嗎?自然不是!”
厲平這才徹底震驚,雖然總覺得秦書容書生氣息太重,這話有點危言聳聽,但是也想不出什麼反駁的話,於是不說。
秦書容自然也不會跟他廢話,他的眼界,自然不是厲平可以比擬的。
秦書容的視線,依舊遠遠的看著樊城的方向,過了一會,才悠悠道:“楚太后,應該是活不過這個夏天了吧?”
厲平正自疑惑,又聽秦書容說道:“樊城那邊有炊煙升起了,你說,要是此時,我們這邊烽煙四起的話,那邊情況會如何?”
厲平眼前一亮,咧嘴笑道:“是,卑職明白。”
厲平立即轉身離開,他知道,好戲開鑼了。
同樣的事情,在北邊齊國的涼城上演。
齊國百萬大軍為先鋒,壓境楚國。齊亦風后方親率百萬大軍聲援,兩百萬大軍,坐鎮邊關,虎視墨龍國,威勢不可謂不盛。
戰事還沒開始,就造成了一種劍拔弩張的氣氛。
此刻,齊亦風正在涼城的郡守府喝酒,他表面上儒雅文氣,實則性格粗獷,好酒,亦好美色。
每天清晨,喝上一頓酒,是他最大的癖好之一,這一點,還在美色之前。
郡守大人知道他的這個喜好,自然是備了好酒,讓齊亦風喝個痛快。
齊亦風泯了一口酒,笑眯眯的說道:“梁太守,酒不錯。”
梁太守眉開眼笑:“皇上喜歡就好。”
齊亦風放下手裡,拿手撥弄了一下衣襬,衣襬之上,繡金的紫蟒圖騰活靈活現,似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