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狼狽的笑容,那樣狼狽的哭泣,方九朔的雙手明明握著的是她,可他卻有一個幻覺,覺得手中握著的是一隻白瓷,那是他藏在心底怕別人窺視掠奪的最心愛的白瓷,這一刻,卻被他生生的打碎了,碎的一點一點的,那樣鋒利,那樣割手,會不會再也拼不好了,他的雙手劇烈的顫了下,彷彿是鬆開了,下一秒卻更加緊的抱住她,沒讓她反應就俯下臉吻上她的唇。
他吮吸著她的唇,觸碰著她的溫軟,索取著她的氣息,察覺她反抗,在推他,在咬他,可是他沒有辦法放開,他心裡有一把火,是怒,是恨,是愛,反覆的熊熊燃燒著,痛不欲生,他要她知道,可她根本就不知道,她不知道他早就不能和她分開,她生他生,她死他死,那是兩人都看不清、讀不懂、講不明,逃不開的糾纏,互相煎熬著的心臟,早就被人偷偷的用線連著一起,結上了永遠解不開的死結,越擰越緊,越緊越死。
鹹腥在嘴裡蔓延,那鮮紅的液體順著兩人彌合的齒縫流了出來,夜離影幾乎不能呼吸,卻為什麼會有哭的力氣呢?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會有這樣多的眼淚,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會這樣脆弱,這樣死了會不會好呢?他終於鬆開了她,她幾乎是下意識的一巴掌重重的甩在他臉上,他沒有躲開,她不知怎麼更加生氣了,又連連甩了他幾巴掌,“你憑什麼親我,憑什麼親我,混蛋,混蛋,你要殺我還這樣對我,你想羞辱我麼?”
他的雙手從肩膀上移了過來,朝著她的脖子,她想他是要掐死她了,他早就想要這樣做了,她閉上了眼睛,可是,那手卻沒有掐她的脖子,只是從左右兩邊固定了她的頭,他微微前傾,額頭抵在她的額頭,在那熟悉的令人窒息的香味中,他的暖雲的指腹拂過兩側鬢際在落她的一雙眼角,慢慢的擦拭她不斷湧出的淚,她本能的睜開眼睛,看著那近在咫尺的如月眼眸滿滿的都是溫柔,她覺得自己會死在那樣的溫柔裡,顫顫說,“你到底想怎麼樣,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你剛剛問我,可不可以,當你已經死了,我說了不能,因為那樣的方式不是我情願的,但是剛剛我引你來這兒,我是真的就當你死了,當你是我親手殺的,這樣,以前你我之間的一切紛亂惱人的糾葛都無所謂的,即便你是真的一直都騙我,真心想要我死,也是無所謂的”他離她很近,唇幾乎觸在她的唇角,那溫溼的氣撫在她臉頰,輕輕的像是羽毛,“對不起,小離,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沒有武功,我只是想著你若是受點驚,我心裡多少也好受些的,因為我也真的很生氣的,我畢竟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看著心愛的女子做了別人的妻,我真的會很生氣。”
“受點驚,我的的確確是受了驚!”夜離影道。
“對不起,真的,你離開茅屋沒多久,我就後悔了,想著你會受驚,我竟覺得更難受了,可是我看你沒回來,這邊又沒有什麼異動,想著你大概是真的在洗澡,沒遇上那東西罷,因著那東西,此前我給了它好幾劍的,它早就是奄奄一息的,根本是傷不了人的,不管是有沒有武功的人都是傷不了的對不起,小傻子,對不起別哭”他說著,雙手轉而扶住她的肩膀,吻她的眼角,吮吸她的淚珠,“別哭,別哭,小離,不要哭了”
她擱在兩人中間的雙手顫抖著,抵在他胸膛,啞聲道,“可是,你明明要殺我的,你掐我的脖子,你說我、說我”不知廉恥這幾個字,她卡在喉嚨了。
“是我不好,是我的錯,我只是氣糊塗了,因為你我曉得你不是那樣的女子,但是小離你你知道麼,你太執著、太堅強、太任性,明明害怕,明明無助,明明有些事你不願意去作,但卻看著你是聰明的,其實你才是那個最傻的女子,我怎麼會是真的想要你死,我只是”他嘆了口氣,忽然抬頭看她,捉住她的一雙手放在自己脖子上,正色道,“不要生氣,不然,掐死我洩氣,好麼?”
夜離影痴痴看他,卷長睫毛上那眼淚繡成了水晶簾子,慢慢的被他撩了開,她看見他的臉,很清晰,很近的臉,散著天際皓月的光亮,那月跋山涉水的,照亮了世間每一個角落,照亮了她打算放在角落裡,任它蒙滿灰塵的心,她的心一顫,恨透了自己的不堅定咬了咬唇,伸出雙手狠狠的掐住他的脖子,他卻笑著,只是看著她笑,她怒了,道,“方九朔,你笑什麼笑,不許笑,聽見沒有,你還笑,不許笑了”
方九朔仍舊笑著,她惱著,一隻手要去捂他的嘴,可是,卻在最後轉了方向,去撫摸他的臉頰,那是深深的五指印子,是她印上去的,落滿桃花瓣兒的水面是緋色的,他的臉頰卻比那緋紅色更紅,像是紅寶石的顏色,與她是無限的誘惑,她冷冷道,“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