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由銀灰色的合金打造成骨骼和關節,其中佈滿了構造精密細巧的微型電路和晶片,像是導電橡膠一類的物質固定在各個金屬骨節之間,起到肌肉拉伸的作用,數不清的半透明導線連結在一起,又各自分散向不同的方位,有微微的熒光不停閃爍,好像是發光的液體不斷從導線之中流過。
凌九卻看清了,那不是什麼液體,而是數以兆計的龐大的資料流在飛速流過。
和神經中樞的連結就是由這些導管和資料流完成的吧。
竟是一條完全由人工科技造就的機械手臂。
“這東西的優越之處我就不再贅述了,你以後應用的時候自然就能感覺到。”肖闌戴上乳膠手套,從架子上抽出一支針管,拆開塑膠封皮,“現在,到了你履行承諾的時候了,這是你恢復後第一次抽血,讓我來看看是否同以前有了變化。”
凌九痊癒後走出地下實驗室,受到了包括田毅和周名揚等老朋友在內的熱烈歡迎,甚至很多高階官員和領導們也親自前來慰問。也難怪他們這樣重視,畢竟凌九的康復,對於整個人類復甦事業都是具有極大的積極意義的。
然而,面對眾人花團錦簇一派歡樂的笑臉,凌九卻一如既往地不給面子,她淡淡掃了一圈,徑直看向田毅:“一個月前3號體提前解凍,是不是那個姓安的胖子乾的?”
開門見山,一點彎都沒拐。
她雖然不擅長陰謀權術,卻絕對不是傻子,仔細想想這基地裡的人,和她有仇到要置她於死地、並且也有足夠大的權力這麼做的人,也就只有安慶來了。
田毅一時有點尷尬,本來想著趁人少的時候再跟凌九詳談這事,卻沒想到這丫頭竟是出乎意料地不領情,當著這麼多領導就直接問出來了。他要是照實說了,這孩子難不成就要直接殺到□所把老安揪出來抹脖子?
轉眼看看,各位領導臉上的笑容都有點掛不住了,周名揚馮嫣他們當然是站在凌九這邊,都一臉看戲的表情,田毅心裡暗暗叫苦,面上賠笑:“哦呵呵,九丫頭,這個嘛,這個問題,嗯,待會我私下和你細說”
“你就說是或不是。”凌九聲音平靜,不帶一絲起伏。
田毅頭大如鬥,看這孩子這樣子應該是已經有答案了,問自己不過是要個準話而已。告訴她也沒什麼,再說自己本來就是站在凌九這邊的,和安慶來也沒什麼交情,可問題是他又掀起眼皮瞄了高官們一眼,有幾個頭頭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這幾個人是主張保住安慶來的,這一派的聲勢不可謂不強,要不然安慶來也不會在所裡□了一個月都沒什麼結果了。但是凌九可以不在乎這些政治上的勢力平衡,他田毅卻不能不在乎。
唉,這丫頭怎麼就不懂曲線救國呢,老是直來直去的可不好一邊琢磨就一邊把求救的目光遞給李常青,可那老頭子笑得一臉奸詐,裝作沒看見他的眼神。
就在田毅左右為難的時候,一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中年人走過來,親切笑道:“小凌啊,今天是你康復的好日子,咱們就先別說這些掃興事了。睡了一個月肯定餓了是不?隨便想吃點什麼,儘管說”
凌九抱起胳膊,挑了挑嘴角,語調微微提高:“我說過,凡是威脅到我生命的存在,我只要還有一口氣,就一定要除掉它。你們不告訴我,可以,我自己能夠找到那個人。但如果你們硬攔我的話——”
她的眼睛微微一眯,沒見有什麼動作,腳下踏著的大理石地磚已經啪啦一聲碎了。
“你要幹什麼?拒絕再提供給我血樣嗎?”神遊許久的肖闌忽然回魂,焦急地問道。
“除掉我的隱患我就讓你每月抽血,這是我作出的承諾,不會改變。”凌九看都不看他一眼,目光仍然緊盯著斯文中年人,“可如果你們硬要攔我,也要考慮考慮攔不攔得住,就算攔得住,又要付出怎樣的代價——不想要這個基地了?”
得到凌九的許諾,肖闌頓時放心,繼續神遊,旁邊一票“保安黨”領導卻怒了,斯文中年人厲聲說:“你這是在威脅我們?”
凌九嘴角的笑意更冷:“是威脅你們。怎麼樣?”
此言一出,周名揚和謝卿在一旁激動得眼睛發亮滿臉通紅,要不是馮嫣死死拉住兩人,只怕就要大聲叫好了,這是啥,紅果果的王八之氣啊。
田毅和李常青事不關己,索性站在一旁看好戲,以中年人為首的保安官員們集體怒瞪凌九,斯文中年人更是大聲說:“你這個這麼艱難的時期,國家還花人力物力財力培養你,不是讓你轉過頭來對付國家的!”
凌九有點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