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勃勃生機,每天早八晚六的堵車程度絲毫不亞於首都,牌樓街和市府路的汽車,如長龍一般,委蛇前行,嘀嘀噠噠的喇叭聲此起彼伏,演奏著汾城雜亂無章的黃昏交響曲。
每當這個時候,劉峰總會極不耐煩地按半天喇叭,雖然他知道這樣做幾乎無濟於事,還是安奈不住心中的煩躁,其實他是不應該煩躁的,作為縣委副書記、政法委書記陶如軒的司機,他應該表現的更加穩重一些才是,可是他天生了就是個急脾氣,陶如軒已經說了他幾次,但他就是改不了這個臭毛病。以至於現在陶如軒也懶得理他,由著他摁喇叭,由著他捶足頓胸。
今天陶如軒心情不錯,就玩笑道:“劉峰,我覺得你不應該開汽車,而是開坦克。”
劉峰也不知道是沒聽出來陶如軒話中的諷刺,還是沒話找話,不好意思地摸了半天腦袋道:“不瞞你說,我在部隊上的時候,還真開過一段時間坦克。”
陶如軒就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道:“不過,部隊上的老總怕是不敢讓你把坦克開在這種路上吧。”
劉峰就從陶如軒的話中聽出了味道,不好意思笑笑道:“我這也是著急。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兩年路上私家車越來越多了,在這樣下去,縣城的路恐怕也要跟著擴一擴了。”
陶如軒道:“不錯啊,劉峰,你現在可是越來越有想法了。其實縣城的市府路和牌樓街這兩條街道早就該擴了,就是沿路的拆遷問題怕不是那麼容易解決。當然了,這要看縣委的決心。”
陶如軒說到這裡,劉峰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道:“陶書記,不是我多嘴,就憑劉、方二位領導,怕不是有沒有決心的問題,而是願不願意操這份心事情。他們的心思恐怕壓根就沒有用在這些事情。”
劉峰如此一說,陶如軒就不得不說他兩句了,特別是這個稱呼問題,如果劉峰在外面跟別人也這麼稱呼,別人就會以為自己經常這樣說,才影響的司機如此,便馬上板起臉道:“劉峰,你這以後說話可要注意,什麼叫劉、方二位領導,有你這麼稱呼領導的嗎?難道你給別人提起我的時候,也這麼說嗎。”
陶如軒說了兩句,劉峰也自知失言,便訕然笑笑道:“我在你這兒也是順嘴就說出來了,在別人跟前肯定不會這麼說。”
陶如軒嚴肅道:“不管在哪兒也不行,我怕你順著順著就順習慣了。”
被陶如軒說了兩句,劉峰就不敢說話了,臉上卻憋的通紅,好像剛才的話並未說完。
陶如軒就問他道:“你是不是最近在下面又聽說什麼了?”
劉峰這才道:“道聽途說的事情也不知道準不準。”說完看看陶如軒,見陶如軒並沒有反對說下去的意思,才接著道:“最近大家都在議論說,汾城烏俊奇這個惡勢力之所以打不掉,完全是因為劉劉書記給烏俊奇充當保護傘。”
陶如軒再次敏感了起來問道:“這些話,你都是聽誰說的?”
劉峰就不好說了,嘿嘿笑了兩聲籠統道:“很多人都這麼說,並不是一兩個人。”
陶如軒也不好深究,點了點頭道:“這樣的話,別人可以說,但是你絕對不能說。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劉峰應了一聲。前面汽車終於挪動了起來,劉峰便腳踩油門,目視前方,繼續前行。
陶如軒卻一下子陷入了深深的思慮之中。劉騰的問題是明擺著的,連老百姓都知道了,可就是抓不住人家證據。如果市委能插手的話,事情或許就好辦多了,可市委又是這麼個態度,好像並不願意提前攪進汾城這潭渾水,只想作壁上觀。
現在唯一的一線希望便是希望在昝國良那裡能找到突破了。可是又實在難以把握昝國良殺死馬齊昆跟劉騰到底有沒有關係。如果只是跟烏俊奇有關的話,那就又要費一番周折了。先把烏俊奇抓了,才能再從烏俊奇身上找突破口。這樣下來,恐怕沒有一年半載,也難以結案。
而崔自信的辦法是否就真的有用,恐怕也未必見得。記得雷雲曾經說過,昝國良之所以到現在還在死扛,估計是有什麼把柄掌握在別人的手中,讓他不敢隨便亂說。
可他這樣一個亡命徒,又會有什麼樣的把柄掌握在別人手中呢。據雷雲去河灣縣調查,昝國良根本就是個無父無母,無兄弟姐妹的孤兒,而且還是光棍一條,他又會能有什麼把柄落在別人手中呢。
難道是情婦?這恐怕又有些可笑了。像這樣的人,他連自己的死活都顧不過來了,就算有情婦,哪兒會在乎情婦的死活。
情婦?!陶如軒的眉頭一下子緊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