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有些疲倦地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語。
何孫氏一想到姚二寡婦今日的做派,就連她平日一向嫌隙的兒媳現在看著都順眼多了,她猶豫再三還是說道:“這個成兒這次做的事確實混了點兒,是他不對!我定讓他好好的向你賠禮道歉!唉~早知道我便鐵了心不讓成兒與那騷蹄子有來往”
“娘,”青禾忽而開口道:“你是知道的吧,何成與那寡婦相好”
何孫氏一時不知怎麼回答,說“知道”也不是,“不知道”也不是,面上有些尷尬。
好在青禾也沒等何孫氏說什麼就端著小瓷碗往裡屋去了。
青禾回到屋裡看見垂頭喪氣的何成,冷哼一聲,把小瓷碗往他面前重重一擱便自顧自編草鞋去了。
“你幹什麼?”
青禾頭也不抬淡淡說道:“娘給你弄的藥草,自己敷敷吧。”
何成一聽又想到了今天自己的狼狽,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憋氣的把面前的小瓷碗推得老遠,吼道:“拿走!我不需要!”
“那也好,讓鄰里街坊都看看你那鼻青臉腫像豬頭一樣的臉,再好好的讚歎一下你今日的英勇行為!”青禾邊做草鞋邊在心裡想,何成如此拼命地為了姚二寡婦與人打架,怕是心裡當真有幾分喜歡的吧。
“那狗雜種比我傷的更嚴重!”何成聽了青禾的話立刻伸直了脖子大聲辯解,又像是在極力維護著什麼。
青禾冷眼瞥他,“這麼說來你的腿應該沒事了。”
何成一愣,然後點頭,“好得差不多了,除了用力的時候有些疼,又被那個狗雜種踢了兩下”
青禾看著何成,心中突然萌發了和離的念頭。
既然何成心裡頭有別人,婆婆又不待見她,她又何必賴在這裡呢?礙別人的眼,自己心裡也不痛快。倒不如和離,自己從這個家裡搬出去,反正現在她學會了編草鞋,只要有掙錢的手藝,還怕養不活自己麼!
青禾想著想著就下定了決心,輕輕撥出一口氣,放下了手中的草鞋,走到何成面前說道:“你不是一直嚷著要休了我麼?這樣吧,我們兩個和離,你看怎麼樣?”
何成眼睛睜得大大的,神色怪異的盯著青禾,“你說什麼瘋話?腦子被門板夾了?!”
青禾一臉平靜,“我沒瘋,說的更不是瘋話。你不是一向不滿意我麼,我們兩個和離也是如了你的願,這樣你就可以和那個姚二寡婦在一起了!”
何成盯著青禾半晌,確定她不是在說笑,最後沒頭沒腦的說了句:“你放心吧,那種女人我是不會與她有什麼瓜葛了!”
青禾花了三秒鐘的時間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隨即有些無力的笑了起來,“何成,你以為我是因著你與姚二寡婦有什麼才要與你和離的嗎?難道你認為你說了這樣的話我就會對你感激涕零嗎?你對我沒有感情、沒有關心、沒有責任也沒有尊重,即便今日這個‘姚二寡婦’不再與你來往,可明日又會有第二個‘姚二寡婦’、第三個‘姚二寡婦’何成,我不是你,與其傻傻的等著被人厭煩、嫌棄,被人像一塊破抹布一樣扔掉,倒不如我索性自己走,走得堂堂正正。”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何成漲紅著臉,惱羞成怒的瞪著青禾,脖子上青筋暴露,她甚至感覺那緊緊攥著的剛硬拳頭下一刻就要朝她揮來。
何成萬萬沒想到這個女人這個時候竟然主動開口向他提出了和離,他突然想知道她從哪裡來的自信和勇氣說出的這番話。
古時的女子無論是和離或者被休妻,都要背上永遠的壞名聲,有了這樣的名聲,後半輩子還能安穩幸福的生活的不是沒有,只是實在少得可憐。
能休了青禾都是何成一直以來所希望的,能夠與她和離應該也是他非常樂意的,可是看著青禾冷靜而堅定的說出這番話時,他的心裡卻沒有想象中的那般高興。當時他以為是因為姚二寡婦那件事的影響,到後來才明白也許不是那麼簡單。
“好”他的話從牙縫裡擠出來,“不過家裡沒有筆墨,等到家裡有閒錢買筆墨的時候再說吧!”
“我可以請人”
“夠了!”何成桌子一拍,滿是怒氣的說道:“連等個一兩天的功夫都等不得嗎?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當個棄婦嗎?”
真是是奇了怪了,這不就是他一直以來所期盼的嗎?怎麼現在反變成說她的不是?!這人到底什麼意思?!憑什麼還拿眼瞪著她,明明做錯事的人是他才對!他難道以為她真的是一個任人揉捏的麵糰嗎?!
“好!別忘了你的說的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