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抗拒。
陳友最近正在努力取代大明成為工程經理。他的能力沒有問題,早在多年前家鄉那次發大水時,他帶領周邊村莊的泥瓦匠為村民蓋房子,其領導力和創新力就已經得到了體現。他的問題是心太軟,不好意思在競爭中把同鄉好友給擠掉,這使他在最初的機遇期失去了機會,使大志這樣雖然影響力和能力不如他,卻敢做敢當的人成功了。
去年跟著大明在家鄉為鄰村生產基地建房子,陳友感覺大明的技術雖不錯,領導能力卻欠缺,沒有預見性和創新性。他覺得跟在大明後面乾沒有前途,自己的能力也無法發揮。最近大志接了一個業務,是一座一百年前建的西洋建築大修工程,要求修舊如舊,還為了讓開地鐵線路而需要整體平移數百米,技術難度高,極富挑戰性。大志心裡也沒有底,便和陳友商量,問他敢不敢領頭幹。陳友想幹,技術難題他相信能夠解決,問題是他如果答應幹,大明的工程經理位子就得讓給他,他於心不忍。
大志說:“陳友,論技術和能力你都在我之上,為什麼我發財而你還在打工呢?就是你性格太軟了。這個專案讓大明幹我不放心,我希望你來幹。”
陳友說:“你好意思把大明換掉,我可不好意思接。以後見到大明和大明媳婦,我怎麼好意思。”
“競爭是殘酷的。我如果照顧大明的面子,把這個專案搞砸了,受損失的是我,而且是幾乎無法承受的損失。如果沒有這個狠勁,我幹不到今天。你也是一樣,要是狠不下心來,就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道理陳友都懂,但是性格難改,他還是覺得對不住大明。大志說:“你對大明仁慈,就是對我殘忍,還是落不到好。你就忍心看著我的專案失敗嗎?”
“叫大明幹也不一定就失敗。”
“是不一定,但是失敗的可能性比你幹要大多了,我當然要選擇你。”
陳友思前想後,覺得這事只能答應。“不過,”
他說,“我有一個要求。”
“你說,什麼要求?”
“你把大明調走,不要在我手下幹,要不他和我都不好意思。”
“行。我提拔他,讓他當我的副總經理。你看怎麼樣?”
陳友明白,當副總經理是明升暗降。俗話說,寧做雞頭,不做鳳尾。當工程經理是獨立操作、獨立核算,說話算數的,掙錢也多,相當於半個老闆,可當副總經理就完全是一個打工者了。出乎他意料的是,大明很痛快地接受了大志的安排,而且交班給他時很配合,還告訴他很多注意事項。他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才知道原來競爭並不一定是你死我活,失敗者也未必就成為敵人,其實能接受失敗也是市場經濟對競爭者素質的一個要求。大明知道自己的能力難以勝任這項工程,一點也沒有表露出對陳友的不滿和敵意。
就在這個時候,志紅回來了,向陳友提出離婚。陳友感到自己剛提升到一個新的境界,世界寬廣了,可以大施拳腳,對離婚的事也看得不是太重,便同意了。
陳友想趁專案還沒有開工,抓緊辦離婚,否則就沒有時間了。他向大志要了一輛車,他不會開,讓志紅開著回老家去,把離婚手續辦好了。回到上海後,分手的時候,志紅說:“陳友,你現在能當老闆了。”
“為什麼?”
“我發現你心腸開始變硬了。你最大的毛病就是心軟。”
“你怎麼知道我心腸變硬了?”
“要是以你以前的性格,我們離婚沒有這麼幹脆,你肯定要猶豫、拖延。可這次你沒有,很麻利地就答應了、辦了。這對你是好事。心善不一定總是優點。”
做了多年夫妻,志紅最瞭解陳友。
志紅的離婚手續辦得順利,鼓勵了蘭花。闞偉追她這麼長時間,而且現在倒黴了,她覺得自己既然也是愛闞偉,就應該答應他。志紅回到A市,蘭花才能走開,便接著回上海了。誰知三哥堅決不願意離婚。
三哥沒有那麼寬闊的心胸,也沒有什麼野心,身有殘疾更使他不願意放棄已經在手裡的任何東西,何況還是生活了十幾年的老婆、自己的孩子他媽呢。蘭花提出的所有理由在他那裡都不成立。什麼沒有感情了,什麼愛情,都是狗屁騙人的空話,結婚就是過日子,就是上床**。這和蘭花在接觸闞偉以前的想法一樣。蘭花要把她在鄰村公司的所有股份都給三哥,他也不要,說老婆就是老婆,什麼都不能換。既然不承認有愛情,又不願意放棄,這讓蘭花和他無法溝通。
蘭花無奈,只好說真話,希望三哥能理解:“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