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上任的署長司徒洪烈此刻正在翻看唐風的個人檔案,他一隻手夾著一根菸,一隻手翻看著,目光仔細,顯得極其認真。
在翻看中他不時地吸一口煙,白色的煙霧嫋嫋飄起,將他略顯發白的鬢角襯托的更加蒼白。
司徒洪烈有一雙十分迷人的眼睛,這雙眼睛和他本身的年紀很不相稱,那是一雙小夥子才會有的靈動而又熱情的眼睛。
這雙有神的眼睛讓他看起來更加與眾不同,就像是古龍小說中的主人公一樣,經歷滄桑,永不放棄,風霜鐫刻著執著。
但看他的外形,很少有人會知道,他只有三十九歲。
資料上面這個叫唐風的年輕人他覺得非常眼熟思緒將他帶回到了六年前,那時候他還在做臥底,為了將一個黑社會老大繩之於法,他付出了很多,包括妻子和女兒,沒有人能夠理解他,他怎麼會從一個前途無量的警察,墮落成了黑社會的金牌打手,大好的男人,竟然不顧家庭的擔憂,踏上了一條不歸路鄙夷的眼光,不理解的眼神,還有每天黑白顛倒人鬼不分的生活,讓他非常地壓抑,甚至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症。他開始失眠,嗜酒,嗜煙,無數次地站在天台的臺階上,仰望著高樓大廈的下面,他問自己,我到底是兵,還是賊?!
可惜沒人能夠給他答案,直到有一天。
那是一箇中午,他剛剛開完打,身上傷痕累累,準備回自己臨時租賃的住所,像一隻無人心疼,無人關心的狗一樣,孤獨地舔抿自己新創的傷口。
在一個寬大的足球場上,幾個年輕人正吊兒郎當地坐在圍欄上,嘴裡咬著吸管,喝汽水。
幾個年輕人最大的也只有二十餘歲,最小的才不過十五六歲,稚氣未脫,嘴角剛剛冒出青青的鬍鬚,然而頭染金髮,耳朵穿孔,手臂刺青,嘴裡咬著吸管,說是喝汽水,還不如說是在互相打鬧,叼著吸管胡亂噴吐,行為舉止一看就是街頭最常見的地痞流氓。
這種年輕人囂張跋扈,格外在乎別人眼光,急於表現自己,做事從不考慮後果,因為身為未成年人,觸犯法律卻不用承擔太重的處罰,因此行為舉止很是狂妄。
就在司徒洪烈捂著腹部的傷口穿過操場往回走的時候,當頭那個長毛小子叫住了他,“喂,老傢伙,身上帶錢沒有,給哥們幾個花花。”說完就從圍欄上跳了下來,拍了拍屁股,眼睛乜斜著他,一副流氓打劫的嘴臉。
其他小混混也跳了下來,像一群故意找茬的瘋狗一樣他圍在了中間。
司徒洪烈深吸一口氣,沒想到自己今天竟然會虎落平陽被犬欺,平時像這樣的小流氓自己根本就不放在眼裡,可是此一時彼一時,自己身受重傷,要不是用手捂著,估計連腸子都會流出來。
於是便放軟口氣道:“幾位小兄弟,看你們模樣也是在道上混的,今天我剛好沒帶錢,等以後有了錢,我一定會拿來送給你們!”
“送你個香蕉巴拉,媽的,把我們當傻逼是不是?還有,不要和我們稱兄道弟的,我們沒有你這樣的窩囊小弟,你有錢拿錢,沒錢把身上值錢的玩意兒拿出來,嘿嘿,你的戒指很不錯哦,快點摘下來,讓大爺我看看!”長毛叫囂道。
這枚戒指是司徒洪烈和妻子的訂婚戒指,雖然妻子早已經不讓他登家門了,但在他的心目中永遠都有她的影子,此刻一聽長毛要勒索這枚戒指,司徒洪烈心中大怒,顧不得自己有傷在身,狠道:“你們這些小混混不要給臉不要臉,我出來混的時候,你們幾個還不知道在哪兒吃奶呢!”
“哎呀,你這老東西,敢這樣和我們幾個說話!”長毛啪地一聲將汽水瓶子砸碎,緊握破成一半隻剩尖銳菱角的瓶身,拉過身旁另外一個稚氣未脫,模樣平凡的少年道:“唐風,這個老傢伙就交給你啦,你要是不給他掛點彩,以後你他媽就別再跟著我混!上一次讓你那西瓜刀砍人,你卻借給人家切西瓜,讓你燒房子討債,你卻給人家捉了一天的蟑螂”
“不是這樣的,長毛哥,”那個少年正是那時候的唐風,他解釋道,“你讓我砍的那個人不在家,剛好他老爸想吃西瓜,又剛好沒西瓜刀,我就直接把西瓜給劈了,老人家嘛,牙口不好,吃個瓜也不容易,不過臨走的時候我威脅過他了,他兒子要是還不還錢,以後他就別想吃西瓜至於燒房子那家,她老公早已經跑路了,家裡面蟑螂成災,我要不替她捉的話,估計她連住的地方都沒有,咱們道上混的,多少也要有一些正義感不是?!”
“不聽,不聽,我他媽不想聽你的狗屁解釋!”長毛顯然已經不止一次聽過唐風講這樣的大道理了,顯得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