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氏被可貞逗得哈哈大笑。
可貞又狗腿道:“趕明兒就給姑祖母打幾個好先戴著。”
“趕明兒?這幾天怕是沒空,你舅舅家自十七起可就要開始請年酒了。”白氏拍著可貞手一頓,挑了挑眉毛道。
“對哦!”可貞也學著白氏樣子挑了挑眉,竟把這則事兒給忘了。
其實起初可貞還挺納悶,蘇家雖然一直人來人往,過來拜年投“紅單”不計其數,可卻從來沒有人留下用過飯,蘇家也自來沒有留飯,都是坐一坐就走了。
還是後來林氏提醒下,可貞才反應過來,這時候官員們堪稱史上舒服,春節假期從臘月二十開始,一直到正月二十才會上班,簡直就是“黃金月”麼!
不但官吏們,基本上大部分商家、平民百姓即便歇不夠一個月,可年後這二十天必定會歇個夠,等到正月二十才會恢復正常勞作生活。
於是,蘇家便漸漸,就把請年酒挪到了“黃金月”後幾天。熱鬧完、交際完、孝敬完,就正式上班,開始一年生活了。
而按照蘇家慣例,十七官家,十八商家,十九是自家牙行上上下下一眾人。連著三天,是蘇家每年為忙碌日子。
通常,男人們會外院廳上吃酒看戲,太太奶奶們會正院廳上坐席看戲,而姑娘小姐們則都會被安置後花園歲寒樓坐席。
十六一大早,林氏就忙活了起來。事兒雖都不大,卻也多如牛毛。
畢竟雖都是按著往年例來,可也要林氏後敲板。
一眾媽媽們起先還怕林氏沒有經驗,可看林氏一番打點下來,沒有一絲一毫錯漏。直到這會子,方知道這個看起來不溫不火溫文爾雅姑太太也不是個簡單好糊弄。原本已是上了弦腦子是繃緊了兩分,來往回話是一絲不苟。
不過這些媽媽們,還真是累並痛著。畢竟她們看來,整個湖州府,又還有那一家能有如此臉面。
可貞也一直給林氏幫忙,寫寫算算。正忙活著,魏氏過來說話。
卻沒想到,因著蘇絢禁足,蘇懷遠並魏氏想讓自己來幫著照看照看歲寒樓。
魏氏這話一出,可貞眼皮子就跳了兩跳。
林氏也是一愣,不過隨後就幫可貞婉拒了起來,“嫂子,蘊兒年紀小,今年也是她頭一回出去做客。這麼大事兒,她怕是歷練還不夠,照看不了還有絢姐兒”
可貞亦是連連點頭,表明自己是萬分贊同林氏這話。
魏氏張了張嘴,她也忍不住和老爺開過口,可是老爺還是不肯放姑娘出來。還是那句話,認了錯抄了書就放她出來。若不抄,關一輩子,也沒什麼大不了。
魏氏嘆了一口氣,這丫頭,怎麼就這麼不懂事呢!
想了想,剛要開口,白氏已是拍板了,“歷練不夠,那就得多歷練,但凡都有第一次,不試試怎麼知道。左右也就是幫著舅舅家照看照看,多上點心就是了。再不濟左右我也閒得很,叫了莊嬤嬤過來幫襯著蘊兒就是了。”
魏氏見白氏果如昨兒蘇懷遠所說幫著說話,心下一鬆,又再三請可貞幫忙。
可貞向看著自己林氏點了點頭,才脆生應了。
白氏已是說到這份上了,自己也沒法子拒絕了。再說左右就是伺候一幫子小姑娘們吃好喝好玩好,應該不成問題吧!
魏氏鬆了一口氣,再次心裡讚了蘇懷遠一聲。果然,正如他所料。
白氏見可貞爽應了,也歡喜了起來。
翌日一早,可貞起身後,一面被白氏收拾著,一面聽著白氏再次介紹了一遍兒今兒客人。
可貞真是沒有想到,整個湖州府,自從四品知府,到未入流吏目,凡是叫得上名號,今兒都會偕同家眷過來。
咂舌不已同時也牢牢記了心裡,連連點頭。
收拾好後,喝了一盞蜂蜜水,一盞五色豆漿,又吃了半個蛋烘糕,和林氏白氏說了一聲,就帶了鶯時幾人往後花園去了。
既然答應了魏氏要幫著看顧,總不能一問三不知。起碼哪入席哪衣,茶飯點心有哪幾道,自己總要理會。
後花園裡,因著大節下,早已張燈結綵佈置好了。歲寒樓因著要宴請,昨兒也已是全部佈置好了。
可貞到時,劉嬤嬤已是帶著伺候丫頭嬤嬤們早已了。
一進屋,就是一陣熱烘烘百合香撲鼻而來。
可貞依次看了看,只見樓上樓下六間廳房裡,當地都擺著三足大火盆。
一樓正廳裡三桌席面,二樓正廳裡兩溜相對十八張雕漆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