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走遠,侍女驚恐地望著單雲飛:“單大人。”
單雲飛面無表情:“進去收拾乾淨,所有人退出內院。”
江蘭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中,沈沖和她打鬧,兩人滾成一團。身體相貼的地方滾燙滾燙的,很癢,彷彿有一種奇怪的渴望在血液裡翻騰。
意猶未盡地醒來,屋裡灰濛濛的,也不知是早上還是傍晚。
柔軟的大床上,散發著一種莫名其妙,令人心跳的氣味。儘管還沒睡夠,她卻不願再睡下去。
床邊放著一疊整齊的衣裙,她穿好衣服起床走到外屋。外屋空蕩蕩的,地龍已經熄滅,屋內的空氣冰冷刺骨。窗外寒雨淅瀝瀝地寫著,黑雲黑壓壓地壓在天邊,天色陰沉無比。
“有人嗎?”她喊。
沒人回答。
她走到院子中,頓時大吃一驚。只見付寒君鬆鬆垮垮地披著衣服,光著腳,張開雙手,興奮地望著天,彷彿無比享受的樣子。長長的黑髮已被冰凌般的雨水淋透,一縷一縷,貼在單薄的白色長衫上。
“寒君,你怎麼了?”她問。
“淋雨,好痛快的雨啊,哈哈。”付寒君朗笑出聲。
江蘭忙拎起裙襬,跑到院子中。走近了才發現,付寒君一身酒氣。再用手一摸,他的衣服冰涼,身體卻燙得嚇人。
“你在發燒,快回屋去。”江蘭拉著他便要走。
沒想到他反手抓住江蘭的手腕,使勁一拖,將她拉進了自己懷抱。死死地盯著她,眼睛燃燒著火一樣的東西。
“我想做一個逍遙自在的王爺,蘭蘭,你跟著我好嗎?我會對你很好的,比小衝對你還好。小衝那我去說,他不缺你,會答應的。”
聞言,江蘭嚇得急忙推開他:“你燒糊塗了,快別胡說。”
付寒君反而將她摟得更緊,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什麼是胡說?母親,女人,尊嚴,封地,他們要什麼便拿什麼,無所謂。不過至少,你得留下。”
“寒君,你”江蘭驚懼萬分。
正在這時,付寒君忽然身體一軟,無力地靠在了她身上。
她愣了半餉,大喊起來:“來人啊,寒王暈倒了。”
付寒君暈暈沉沉地躺在床上,不停地咳嗽。嘴唇一片煞白,腦門上掛著大滴大滴的汗珠。李太醫認真地給他手臂上紅腫的傷口換藥,傷口已經感染化膿,有些嚇人。房間裡一片寂靜,誰也不敢出聲。
換好藥,侍女端上一碗藥汁,伺候他喝藥。
付寒君避開侍女的藥勺,怔怔地盯著江蘭,不肯移開雙眼。
單雲飛會意,湊到江蘭耳邊,小聲道:“殿下燒糊塗了,只認得親近的人,勞煩姑娘給他喂藥。”
江蘭不是傻子,付寒君剛才那麼一鬧,現在又這樣看著自己,她明白了付寒君的心意。此刻只盼溜之大吉,離開這尷尬之地。
但付寒君畢竟是沈衝的哥哥,弄得太僵,對他們兄弟倆不好。沒辦法,只得接過藥碗坐到床邊,攬住付寒君的脖子喂他喝藥漱口。
喝完藥,付寒君依舊怔怔地盯著她。
她正想走開,付寒君抓住了她的手掌:“你聽我說,聽我說。”
付寒君的手臂還腫著,她不敢用力掙脫,只得壓低了聲音勸道:“我知道,可是不行,我有沈衝了。”
正在這時,沈衝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哥,我聽說你病了,來不及等通傳。你怎麼樣?”
聽到他的聲音,江蘭一狠心,用力將手抽出。
付寒君看看沈衝,又看看江蘭,淒涼地一笑:“小衝,跟你商量件事。”
看著他大汗淋淋的樣子,沈衝抽過單雲飛手中的毛巾,坐到床邊,替他擦汗:“怎麼病成這樣,真丟人。什麼事,說。”
付寒君眨眨眼,黑色眸子深邃如淵:“你馬上回蒙落去,把江蘭讓給我。”
沈衝呵呵一笑:“這女人有什麼好的,又笨脾氣又壞,唯一的作用就是給我逗樂呵,哥拿她有什麼用?”他笑嘻嘻地摸著江蘭的頭,“你也別急著趕我走,等我和她成了親,你留我我還不幹呢。”
“咳咳。”付寒君咳嗽了一聲,疲憊地閉上了眼,“別說她,你們一樣笨,去準備婚禮吧,我睡睡就好。”
“哦。”沈衝也不客氣,拉起江蘭就走。
走到屋外,沈衝斂住笑,返身賞了江蘭一個爆慄:“你有能耐啊,火場也敢衝。我還納悶,你怎麼在哥哥這呆一晚上。”
江蘭抱住頭,可憐巴巴地討饒: